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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猥琐佬跪趴在地上,脸色变得极其狰狞,两只手捂在腿那,嘴巴里是痛苦的嗷叫。玉洁后退几步躲开他,非常惊讶地看向朝他下手的单可。    小姑娘没看他,怒气冲冲盯着地上的人,两只眼睛瞪得老圆,哼气骂着:“臭□□,烂狗棍,我看你是想被我打死!”    “崇可妹,我看你才想死,啊,你等着,啊!”猥琐佬缓了一口气后,口水狂喷,三角眼因为怒气而睁大,眼白翻出,显得更加难看。    单可冷笑一声,挥起锄头继续朝他背上打去,边打边说:“我等个屁,我现在就打死你!”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把人打出事来,用力的一下接着一下。    猥琐佬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后也终于想起要奋而反抗,在躲避挨打的时候他摸到了两个拳头那样大的尖角石头,手紧紧握住,看准时机反推了一把单可后,举起那石头就朝小姑娘的脑袋砸去。    看戏许久的玉洁也立刻反应过来,大跨向前抬起脚就直接狠狠踩上他的小腿。猥琐佬扑咚一下又跪在地上,还好死不死地磕在小石子上,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一个大男人还想砸小姑娘,真是够要脸的啊。”她没放过另一边,继续踩跪他,见人挣扎着要爬起来,便一巴掌拍向他脑袋,扇到低头,用力之大足可见他的头晕目眩,两眼冒金星。    然而气还不顺,抬起脚又是一顿乱踢,毕竟是学过散打的人,那个劲儿实在是健壮男人都未必能承受的来。    “别,别打了!”猥琐佬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恶心的鼻涕眼泪交混。    玉洁停下脚,不再踢是因为真要揍出来什么事,回头还得她善后,不划算。于是怒冲冲吼了句:“滚!”    猥琐佬赶紧忍痛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走,头都不敢再回一下。等他彻底跑远后,玉洁回过头来,正对上那一张怎么都看不出和善的脸,说:“谢谢了啊。”    单可扯了扯嘴角,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恶声恶气道:“一个外来人什么都不带就敢进山里随便逛,你也是嫌命长。刚要不是我,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玉洁看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想气又有些想笑,心里很想问刚是没看到她揍人么?很大力呢!  不过最后还是回了句:“我以为就在村后边的山上逛,应该没什么事的。”    单可冷笑起来,瘦削的脸没多少肉,减不了一丝凶相的唬气,她抗起锄头往她这边走,等走到附近的时候,转过脸看着她,眼瞳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小姑娘的天真晶亮。    只有讥笑般的冰凉,“少自以为是了,他们只会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救你?呵,天方夜谭!”身上的衣服还是灰扑扑的,但她不怕脏,扯下袖子就抹去额头上的汗。    玉洁没有再回答或者再问什么,因为单可已经径直离去,脚步匆匆往山下去。她看了一会摇摇头,说不上心情好不好,反正觉得很倒霉。    掏出手机看下时间,没想到闹腾的时候竟然也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玉洁想了想,还是宁愿回去对着萧闲佑那张讨打的脸,都不想再遇到恶心人的猥琐佬。    她抬头了看下路,似乎就单可走的那条路能直接通村子,不过走之前她看到了有遗落的东西,走上前一看,是一筐野山笋,七八个,大小不等,但多半还是小的。    碰到猥琐佬的时候可没见他拎着,那么就只有是匆匆离去的单可。玉洁提起这小筐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脑补起一个瘦弱的身躯,在山林中用力挥舞锄头。    “算了,还是送过去吧。哎呀,她住哪来着?”她自言自语说着,朝单可方向走去。    因为不知道单可住在哪,玉洁有找了几位村民问路,奈何沟通异常艰难,主要还是村民的普通话实在是媲美英语八级,非一般的考验。    她彻底放弃,好在还记得最开始见到单可的地方就是在老村入口处,于是就按着原路往那尽是遗弃老屋的地方走去。    也是巧,快走到单可第一次消失的小路路口时,她遇到了闲逛的村长。    玉洁赶忙走上去,询问道:“村长,你出现的正是时候,我想问下,你知道那个单,呃崇可妹,住在哪里吗?”    村长叭着烟,黝黑的脸有几道风霜刻痕,他奇怪地反问回来:“你怎么会想要找她?”语气有些不好,看她的眼神还有些戒备。    玉洁顿了顿,微微一笑,解释道:“嗯,她落了点东西,我想给送回去。”提起小筐子,让他好看到里面的野山笋。    村长伸过头来看,没拿烟的手也一起跟着伸进去划拉,眨眼就拿出筐子里最大的野山笋,尾指还夹着一根小的。    玉洁瞬间被这动作惊呆了,忙的缩回手,筐子往怀里一抱紧紧护住,有些结巴地问道:“你,村长,你这是?”    村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复查看手里还粘着泥土的野山笋,手指扣开几片外皮,检查有没有虫洞。    好一会后他抬起头来又看向玉洁,怀里的小筐子。她眼皮一抽,连忙后退几步,急道:“我要还给人家的!”    “我帮你带过去吧。”村长不甚在意地说了句,手伸出来,示意她把东西交过来。    玉洁呵呵的假笑着,感觉真是哔了哈士奇一样要发癫,见过他那一副据为己有还理所当然的模样,她肯定说什么都不会把东西给他。    “您继续逛,啊,我自己找去。”完了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不过没踏出几步,被村长叫停住了。    “小姑娘,你别跟她走太近。”他用力吸口烟,在烟云缭绕里吐出话来,火星点点,跟那浑浊的目光一般明灭不定。    那劝诫的声音透着一股苍老的叹息,玉洁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却只见到步伐蹒跚的背影,背在身后的手握住拿走的野山笋,玉洁盯着,这会才看到了那发黑的指甲。    人一点点走远,直到她再看不见那指甲的颜色,才慢慢移开视线。下一秒,她突然睁大眼,额头上极快地渗出冰凉冷汗。    再转回目光,弯长路上还是只有村长一人的身影。    玉洁猛抽几口气,提着小筐子的手越攥越紧,两只眼睛还在盯着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像在确认看见的,又像在反驳自己的决断。    一直到最后,她再也没看到,那张长在村长背上的人脸。    *    玉洁挪着脚步走进小路,目无焦点,心里还变得异常沉重。太阳已渐渐西落,炽热红云燃烧在山与天交际的那一边,就像焚烧烈焰,刺目的嫣红。    走到小路差不多尽头的时候,出现了两处拐角,她左右看了下,决定先走左边探探。许是运气好,她真找到了一处有着生活烟气的老屋。    玉洁从脚下的青石板路一路看到木门最顶,所见皆是斑驳苍夷,门把上的铁圈锈迹斑斑,漆色早已看不出年份,青苔遍布,湿气浓重。    她走近门边侧耳倾听,一片安静,里面似乎没有人在。再仰身看看这破旧老房,倒生了几分凋零萧瑟的意思。    甩甩头,玉洁摒掉莫名其妙的思绪,抬起手轻轻叩响木门,略空的声音让她收起过大的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叩穿了这内里被腐蚀了不少的木门。    叩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后,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微的,不是她一会叩一会听下聆听,绝对察觉不了。    玉洁立即放下手,后退几步,用不大的声音咳几声,接着开口说话:“单可,你在家吗?那个,我是刚才后山遇到的那个人。你落了东西,呃,是一筐野山笋,我来还给你了。”    说完静静立在门前,等了好一会后,她才看到那木门一点点打开。门缝缓缓扩大,玉洁不落眼的盯着,视线下移,一颗黑黑的眼珠子就这么撞进她眼里。    玉洁抖地倒抽一口冷气,踉跄后退,捂住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喘气,那眼瞳几乎占了整只眼,留不出多少白来。    此时,门已经打开了不少,是个矮小瘦弱岁数大概在五六岁的小女孩,大大的黑色眼睛搭着一张明显饮养不良的枯黄脸蛋,玉洁咽了咽口水,缓了不少的心跳又跳快了几分。    太瘦了,实在是太瘦了。贴在门边上的手指细得跟面条一样,衣摆微荡,再怎么宽大都掩不住骨瘦如柴的身体。    “你是谁?”声如其人,极致微弱。    玉洁放轻呼吸,用认为是平生最最温柔的语气,弯腰回答到:“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叫玉洁,那个,你认识单可吗?我来还她的东西。”又把小筐子往前提去,露出剩下的小野山笋。    “姐姐的。”小女孩说,眼睛慢眨了一下,舔舔干裂的嘴唇。    玉洁恍然,又打量了几下她,才发现眉目的确有点像,于是便把小筐子放到门前一点,笑道:“既然是你姐姐,那我就把东西放下了。”然后直起身体,后退开来。    小女孩见她走出好远,脸上的害怕消退了些,眼睛也稍微大胆的看了她几眼。    “那我走啦,你快回家等姐姐吧,记得把门锁好哦。”玉洁一点点后退,目光没有离开过小女孩,想着等她进去了再赶快离开。    可是等她看到小女孩接下来的动作,心就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小女孩一点点滑下身体,细成麻杆的手撑到门槛前,朝着小筐子的方向一点点趴上去,再慢慢挪动想要抬腿爬过去。    玉洁没忍住酸涩,温热一下子就涌上眼眶,打湿根根睫毛。她快步走回去,伸出手就要把小女孩给抱起来,可惜人家一见她跑回来就吓得直哆嗦,大眼睛里边全是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玉洁赶紧蹲下身,保持和她的平行对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柔和、善良,并且具有一点母性光辉。    “我不是坏人,我,我只是想帮你把东西拿进去。你不要怕好不好?”她两手比划着,神情急切但又怕吓到小女孩,迟迟不靠近,只靠一张嘴在那边努力证明自己是好人,可是越说越无力。    因为小女孩歪起头来一脸茫然,对她说的那些没根没据的东西既有点不信又表示完全看不懂身份证是什么东西。    玉洁直接瘫坐在地上,为这难搞的事情急出汗来,不过就是她这么无可奈何的丧气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惹笑了小女孩,咯咯的清脆叮铃喜人。    “小孩子啊,真是谜一样的笑点。”她无奈的笑了下,继续搞起怪来,让小女孩更加开心,直至卸掉一些对她的害怕。    “来,我抱你进去吧。”玉洁好不容易才抱到她,硌人的骨头光有皮没有肉的手脚,让心不停地猛抽,不经走神想起同样瘦弱的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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