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司转去的御史台?!
叶谦脑子里哄哄闹闹的,问道:“那,那岂不得是勾当皇城司亲自拿人,是哪一位可知道?”
“覃庆。”
这不就是前些时候,和禁军指挥使一起被陛下申斥的那名皇城司长官?
叶谦只觉有电光闪过一般,灵台清明,想通了其中关节。
虽说禁军受罚更重,但对皇城司来说其实更严重,因为他们职司伺察。而且此事太巧,禁军与皇城司同时出差错,二者本该是互相牵制。
哪怕为了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皇城司也要加紧伺察,办个漂亮案子。但没想到,他们会直接选择马军司指挥使开刀。
这就是其中唯一的疑点了,便是人选说得过去,闹到要下御史台狱,也太过了,否则就是马军司指挥使真有什么大罪被逮住了。
不止是叶谦想到这一点,其他人也估摸到了覃庆是想赶紧弥补过错,嘀咕道:“不会疯狗一般四处咬人吧”
覃庆要干出政绩来,倒霉的还不是京官们。
过得一会儿,又有消息传来。
“马军司指挥使以指斥乘舆下狱。”
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乘舆在此处指的不是车驾,而是天子,因不可直言天子,故以天子车驾代称。此大不敬罪,重则斩首,轻则流放,旁人知之不告也要流放。马军司指挥使到底长了几个胆子,敢指责天子?是因为先前被申斥,心生不满吗?
更可怕的是,马军司指挥使是什么样人,不可能没脑子地随处乱说,必然是与极为亲近之人相处,甚至独处之时说的。便如此,都被皇城司探到了!
人人顿生坐立不安之感,再没有心情聊下去了,万一有失言之处,也被皇城司探到怎么办。
散衙后,叶谦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他原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马军司指挥使的遭遇让他汗毛倒竖。
满腹心思,叶谦也只能再次叮嘱家人小心了。
温澜听罢,唇角不可察觉地翘起一点。
梦中赵理非但暗中勾结了皇城司某位官员,根本就是借禁军之力起事,因为当年恭王数次领禁军平乱,在军中甚有威名,埋下许多关系。
此次正好借覃庆之手,王隐只从中暗作挑唆,便让他们狗咬狗。
覃庆与赵理虽未勾结,赵理在皇城司的暗子另有其人,但禁军与皇城司成仇,暗子必会设法保禁军,就算覃庆揪不出此人,温澜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甚至到最后,还可以顺势除了覃庆岂不大好。
“父亲,照您上次说的,既然现在三衙指挥使被皇城司治罪,您若真担心,何不去找马指挥使。”温澜温声道,“想必他会不吝赐教。”
叶谦犹豫道:“我也考虑过这点,但是他毕竟是亲从指挥使”
怎么说他和马园园也合作一次,现在皇城司另一位长官要四处咬人,若有能够解除他担忧的人,似乎只有马园园了。可是,他对皇城司这地方还是存着忌惮。
温澜说道:“我看马指挥使对父亲还是颇为尊重的,否则也不会为您请功您看,如今三衙指挥使不是下狱了么?”
叶谦恍然惊醒,若说马园园的做法有欠缺之处,那就是可能导致他被报复,但是,对啊,如今三衙指挥使都下狱了。说不定,马园园凭对皇城司的了解早便料到这一点?
“不错,不错,我现在便写个帖子。”叶谦忙到桌边铺纸,徐菁上前为他磨墨,又倒了温水,叫他用颗回春丹,看这急得人都憔悴。
“园园吾弟”叶谦边念边写。
温澜险些控制不住表情,“吾、弟?”
“唔,会不会太过亲密其实此前我们也讨论过私下如何称呼,没能统一才作罢。我想与他兄弟相称,他却说要叔侄相称。”叶谦仔细回想,他要上门拜访跟人讨教,拉近些关系比较好。
温澜面无表情地道:“那父亲就随马指挥使来吧。”
徐菁在旁边道:“哎,他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叶谦点头,他正是考虑这一点。
温澜继续面无表情:“可马指挥使若是怕被叫老了呢?听您说,他也才而立之年。”
叶谦心中闪过马园园头上簪着一朵鲜花,还有夸赞他绣件的样子,猛然清醒,“有道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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