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也很无奈,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进去看看吧,我们需要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擅作主张。”
韩粟笑了笑,没有回答,在民警的带领下走进了审讯室,如此近距离真实的看到这个女人,被现实击溃的体无完肤的独生女,浮现出些许的悲哀之意,或许这正是这个世界最为真实、黑暗的一幕。
狭小的审讯室看起来像是个完整的密室,不过他很清楚,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全方位无死角被监控着,里面所有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一个眼神的真情流露,脸颊的泪痕,绝望的撑着额头,内心焦灼的揪抓头发,咬嘴唇、目光涣散等等,有种空间裂缝的味道,意欲着探囊取物。
韩粟拉过椅子坐下,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微微往右偏头道:“可以取下手铐吧。”
这是一种陈述的语气,又像是轻微的质问。
一旁的民警愣了半晌,用手按压着耳边的耳机,径直走向了崔颍,单向玻璃侧的大佬们显然回复同意了韩粟的请求。
崔颍木讷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粟,凝视着他,像是在宣战,同时也在暗中较量,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已经有人回答了。
“你可以叫我韩粟。”
“崔颍。”
在这个时候,她似乎除了警方以外,对其他人并不是很抵触,也可能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她的父母,早点出去只能坦白。
“我知道。”
韩粟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王纠是不是你杀的。”
“你...确定不是警察?”
崔颍阴沉着脸,苦笑的回答。
“我非常肯定以及确定的回答你,我不是警察...是一名学生,嗯...抱歉...我们好像扯远了。”
韩粟呵呵的轻笑了几声。
崔颍垂下了头,吱吱唔唔的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又是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韩...韩粟对吧...王纠是我表弟,我不可能杀他。”
“没道理,像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韩粟故作沉思,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惆怅之色。
又是一阵沉默,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崔颍,轻吐道:“事已至此,不要想着继续隐瞒了,你得不到任何好处。不仅如此,你还会失去,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包括...你一直努力变强想保护的亲人。”
崔颍最接受不了这个字眼,嘴唇微微颤动,眼眶的泪水不动声色的就已经在默默的打转了,韩粟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息,弱弱的说道:“警方派人去医院看望了崔母,你母亲从急诊室出来后,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心中有牵挂,这就像是一个坎,永远不过去。你母亲的病只能是每况愈下,我想这也是你不愿意看见的。”
“不...”
崔颍突然惊呼了一声,反应尤为强烈。
“医院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过坐以待毙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话,韩粟便闭口不语,只待她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被攻破,剩下的崔颍自己就会吐出来。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颓然的回答:“王纠不是我杀的,我没这么畜生。”
“宏爷...人是他杀的。”
韩粟瞳孔陡然一缩,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点始料未及,相信单向玻璃一侧也是沸腾的炸开了锅。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不过这个称呼的容错率不高,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要确认一遍。
韩粟的心砰砰直跳,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民警就已经得到命令发问了:“是赵宏吗,人是赵宏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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