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痴痴的望着天花板,白炽灯刺眼让人着迷,涂着白漆的铁床,床单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桌子是白色的,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就连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填充。绝望,从头到脚散发出来。
他盯着天花板,从一头看到另一头,看着拼凑的地板,细数着上面的纹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这就是年轻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做毫不相干的事情消磨时间,是最有意义的。其实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无趣便是最大的乐趣。当然了,他每天都得完成任务,任务可大可小,这是种纯粹的技术活,讲究真情流露,不是人人都能完成的,年轻人认为自己拿个奥斯卡完全没有问题。
年轻人蜷缩着身子,拿枕头压着脑袋,撅着屁股背对着摄像头,保持绝对的清醒,这是最好的掩护,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好似游离于天地之间。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环视四周,再三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全身直哆嗦,手舞足蹈的在狭小的房间里乱蹿,一个不留神便钻到了床底下,捂着耳朵发了疯似的低吼:“她来了...她来了...啊...不要...”
一分钟后,门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男护,并不待吩咐,几个男护手忙脚乱的从床底下将年轻人拖了出来,牢牢的按在了床上。年轻人拼命挣扎,歪着脑袋痛苦万分,他死死的抵着牙关,眼珠中的血丝逐渐蔓延。随着注射器的注入,年轻人手中的动作逐渐减缓,一根跳跃的神经就这样硬生生的被遏制了,从狂暴到温顺,整个世界都变了。
“走吧。”
女护士略显疲惫的挥了挥手,‘咔嚓’一声,大门缓缓关上了,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年轻人无力的躺在床上,任凭眼泪不争气的刷刷流下。
如坟墓般死寂,他默然的闭上了眼睛。
韩粟合上了高档笔记本,靠在沙发上一口气将咖啡干掉了,他左右瞧了瞧两位有种运筹帷幄的学者,淡淡的继续说道:“这个也得保密对吧?”
张浩南笑而不语,罗教授则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将目光瞟向了别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能上去瞧瞧吗?”
张浩南踱着步子,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打着节拍,转过身来笑道:“张朝安被单独隔离出来,在住院部10楼,D区3室,那里有市局的警察看着,省厅的人有时也会来,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好的,谢谢学长。”
韩粟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张浩南一副劝说的语气实在是不建议他去,不过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韩粟自己手上,他只是从中稍微点拨了下。
时候不早了,张浩南想留他一起吃个晚饭,不过被韩粟给婉拒了,临走时,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一句话:“那好吧,看来我今晚不能加班了。”
“那我加个班吧,说不定就能看见永远看不见的人。”
“韩粟,你是罗教授的学生,毕业后准备考警察吗?”
张浩南顿了顿,对于这个答案很意外,笑着岔开了话题。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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