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无论是天子还是什么,都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道路。
咔!
漆黑利刃斩出去,与天子剑锋锐相击。
锵!
两道强势的剑斩中,只见剑刃被斩飞天穹。
那剑不是其他,正是昔日指向刃心的天子剑。
场中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刃心的眼中这一刻也只有平静。
很快,他再度收起了拔出的剑刃,包括如同虎狼一般的狠戾眼神。
刃心面色平静向面前的献帝俯身下跪:“臣拜见陛下。”
半响的沉寂后,献帝却是默默转过了身,他的酒到了现在也该清醒了。
他想要逃,可如今无处可逃,就如同刃心,他也一样无法摆脱他的命运。
献帝最后的反击机会用尽,接下来就要接受同样属于他的命运。
刚才瞬息的生死对决已经很惊险,刃心此刻内心饶是依旧波澜不惊,也还是不免会有些许浮动,但他自知,如今收拾献帝这两下子还是有的,否则即使是为了外面的玲绮,他也不会以身犯险,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献帝背对刃心,不知道其情绪如何,声音却听不出异样道:“原来是晋公啊,孤还以为是刺客呢,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晋公不要在意。”
刃心闻言更是简单:“臣不敢。”
“哈哈哈哈……”
谁知献帝此时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献帝接着笑道:“这天下间还有晋公不敢做的事情吗?”
身后的这个男人,可是在十数年间就足足打下大汉的半壁江山,这一点献帝也自愧不如。
刃心有本事,献帝输给他从某种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怨言,而在刃心看来,其实献帝作为皇帝也没什么大问题。
主要问题,只是在于这个天下,如今已经不是皇帝的时代。
皇帝的背后没有家国,就只是一个皇帝。
大汉不是亡在了皇帝手里,是丢掉了这个国。
刃心听言起身笑道:“天下事有天下人,臣一人,只做一人之事。”
谁知听闻此言,献帝更是大笑道:“好一个天下事有天下人,一人只做一人事。”
献帝说着声音冷了下来,道:“不知此番晋公来孤这里又是所谓何事?”
刃心这一人,一人事,可就是领头篡夺了大汉半个天下,要是多来几个还得了?
真要说另外一个人,也有,只不过掌握了另外一半江山的人现在不在这里。
献帝话都说到这份上,刃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下道:“陛下以为臣此来所谓何事?”
这一次,刃心反问献帝,这已经是对于献帝的羞辱,可到了这种局面,羞辱不羞辱已经不重要。
不如说刃心真的想要通过这个问题,了解一下汉献帝的想法。
天子也是人。
“哼,晋公来,难道不是为了夺走孤的剑吗?”
聪明人说聪明话,献帝意指剑,便是说明问题。
可身后之人却不这么想。
听到这样的话,刃心接下来更没有丝毫犹豫,他退后数步,然后来到之前被他击飞在远处的天子剑所在。
刃心将剑捡起来,来到献帝身后。
恭敬道:“请陛下回身。”
献帝回身,便是这个时候,献帝的面上又是一惊。
只见刃心正恭恭敬敬的跪在这位天子的面前,双手将天子剑奉上道:“陛下的剑,臣来归还。”
“你……”
献帝见状一时气急,却还是接过了剑。
刃心给他的剑,他必须接。
献帝的声音起了一些变化:“晋公可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
刃心继续俯首跪拜:“臣不敢忘。”
说罢起身。
自此刃心自觉再不欠献帝什么。
献帝听到刃心这么说,没有理会刃心,从刃心手上取了天子剑后便是持剑回到了小亭中。
献帝的声音传来。
“可孤不这么认为。”
刃心见状,更是冷道:“臣这么认为。”
这不是赌气。
随后握紧了手中剑又道:“如今剑就在陛下手中,陛下的手中从来没有离开剑,这就是陛下的剑。”
这是刃心希望献帝明白的事情。
他所握的剑,无论归不归还给他,都只有那一把剑。
昔年刃心为大将军,迎接汉献帝的时候,献帝是献帝。
十年后,刃心为晋公,献帝还是献帝。
献帝永远不会变,不会成为魏公,也同样不会成为晋公。
天子没有了国,天子就是“天子”。
他的手中剑也一直只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天子剑。
“哼!”
献帝没有在说话,却是嫌弃一般的将手中剑扔了出去,然而他手中剑扔得了,心中剑又如何?
“天子剑为天子剑,天下剑,为天下剑,天子剑在天子手中,天下剑,在于天下人手。”
刃心注视着与献帝相反的方向,便是冷冷道:“天子剑永远在陛下的手中,无人可夺去,可天下剑于陛下,于臣,可有区别?”
作为这天下剑的执剑人,献帝持剑,与刃心持剑,已经没有区别,无非是看这个天下最终会选择谁。
刃心背对献帝:“臣取回的,只是已经不属于陛下的那柄剑。”
献帝回身,但见场中已无刃心的身影……
建安十七年冬十一月,刃心称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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