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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房门闪开了一条缝隙,祁贺大概是刚睡醒,双眼惺忪,头发蓬松,软软的,看上去有些乖。  房间内窗帘应该没拉开,有些暗,他站在一旁,眼皮耷拉着,慵懒又随意。  像一只大猫。  完全没有阿姨口中的任何拘束感。    反倒是她,都快要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而且,她也没想到祁贺会没穿上衣,只穿了条裤子就出来。    他皮肤白,身材也好。虽然瘦,但却很结实。  小小年纪,腹肌人鱼线一样不落。  而且……脖子上的红痕也很明显,这大早上看上去有点像……传说当中的“草莓”。  祝南星被自己可耻的想法弄得耳尖发烫。    “有事?”开口是很沙哑的声音,很低很沉,传到人耳朵里苏苏麻麻的。    祝南星有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立刻别开视线,手脚不自觉开始发麻。  “阿姨做了早饭,你收拾收拾下来吃饭吧,一会儿要上学。”    她声音软糯,带着有些疏离的礼貌,是祁贺以前世界里没有过的柔软。  几乎是顷刻间,祁贺就清醒了。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裸着的上身,紧接着又瞧了祝南星一眼。    少女短头发,除了那双大眼睛,鼻子嘴都小小的。皮肤又白又嫩,脸上稚气未退,还有些婴儿肥。  她穿的衬衫牛仔裤,乖学生的气息浓烈。    祁贺眼前隐约闪过几道祝南星小时候笨拙又矮小的身影,顿了顿说:“不用等我了,谢谢。”  话落,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祝南星:“……”  是暴力竹马本人了。    本以为没什么事了,结果等祝南星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祝镹傅起来了,他没看到祁贺,有些奇怪地问:“祁贺呢?”  祝南星无声地指了指楼上。    祝镹傅走过来,有些不赞同地说:“你应该主动去喊他,祁贺说起来算你哥哥,他来这了,我们就是一家人。”  祝南星点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那就等他下来啊,我就从来不喊你和妈妈吃早饭。”  祝镹傅:“……”    祝南星又说:“爸爸,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对他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反而让他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祝镹傅听了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祝南星也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把最后的奶喝完,起身有模有样地鞠个躬,“我去上学啦,爸爸再见。”    祝镹傅“哎”了一声,“怎么就你自己?祁贺呢?”  “他还没起啊。”祝南星,“我快要迟到了爸爸。”  祝镹傅说:“我去喊,上学总归要一块。”  祝南星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催促道:“那你快点啊。”    结果祁贺依旧没起,最终还是祝南星自己去上的学,并且光荣地迟到了。    早自习下了,祝南星抿着唇,一脸不悦地回到座位上。  同桌周舒彤赶紧凑过来,“怎么迟到了?你那个暴力竹马呢?”  祝南星扭头,面无表情地说:“竹马已死,有事烧纸。”  周舒彤:“……”    *    祁贺来之前,祝镹傅曾认真地和祝南星说过祁贺的事情。  比如小时候两个人是玩伴,按照年轻人的说法,她和祁贺是青梅竹马。比如小时候她被隔壁狗蛋儿吓哭,是祁贺拎着砖头打老实了狗蛋儿,还强迫狗蛋儿给她买了一个月的糖果。    所以祝南星对祁贺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叛逆期,他打人,他是个暴力男孩。  他还是她的竹马!    十五六岁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年纪,尤其是祝南星这种从小到大根本没有过秘密的人。  提前三天得知祁贺要来,她提前三天开始慌。  同桌周舒彤发现了以后旁敲侧击两下 ,祝南星没忍住,全给说了。    周舒彤听完以后竖起拇指,满脸崇拜,“英雄!”  祝南星小脸皱巴巴的,都快愁死了。  她嘴撅的吊油壶,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下巴垫上去,圆眼睛一眨一眨,眼睫像蝴蝶的翅膀,闷闷地说:“他肯定会揍我。”    周舒彤想法则是和祝南星相反,她一身侠肝义胆气质,拍着胸脯保证,“不可能,你那么可爱,他没事打你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再说了,以我英雄惜英雄的心来看,你这位竹马朋友绝壁只打男人不碰女人。”    祝南星听了以后没有高兴反而更愁了,细细的眉毛拧巴着,嘴巴一扁,“完惹,那我肯定要挨揍了,我还不是女人呢,我只是个女孩啊!”  丧了两三秒,祝南星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端端正正举起课本,掷地有声道:“我会向他示好的!”    “……”    当初信誓旦旦立的flag现在听起来像个笑话,她非但没有示好成功,还打了他。  祝南星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短发散着,像个毛茸茸的小狗。  她眼睛很圆,又黑又亮,眼尾下垂,不管什么时候都无辜的让人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周舒彤初中和祝南星就是好朋友,祝南星软她则硬,全校都知道二十九班最可爱的小星星身边有个书童跟着。    “所以他到底来不来了?”周舒彤一下一下摸着祝南星的脑袋。  祝南星点了点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来,下午。”  早上爸爸去喊他的时候,祝南星在楼下清晰地听到他说:“我没睡好,下午再过去。”  哼。架子真大!    下午一点半,大家陆陆续续进班。  一点四十,铃声响起,班主任原纯手里拿着一个老年玻璃水杯走进来,杯子摇摇晃晃,能看到水里浮浮沉沉的红色枸杞。  他杯子放在讲桌上,拍了拍手道:“起了起了,一个个懒的跟没睡过觉似的。”    祝南星就是这个时候醒的,她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惺忪着抬起头。  太困了!  耳边有哗啦啦翻书的声音,窗户开着,风把窗帘吹的像个气球,又一阵风吹进来,两股风卷在一起冲进了教室,带走了些许睡意。  祝南星的头发被吹得更加乱,有些甚至吃进了嘴里,她“呸呸”两下吐出来,小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像在做梦,迷迷糊糊脑袋又沉了起来。    祁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祝南星眼睛没睁,头一点一点像在钓鱼。  她同桌瞥了祝南星一眼,在她下巴磕在桌子上之前手伸过去垫上了。  祝南星砸吧砸吧嘴,头一歪,笑了。    傻。  昨天祁贺就想这么说了。  他从车站出来,人群散去,出站口没几个人了。一眼就瞥到了角落蹲着的一团,小小的,低着头,背上扛着一个大牌子。  如果不是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他还真怀疑是哪家小学生走丢了。    现在也是,坐在椅子上,面前书垒得极高,她却像个走错教室的小学生。    正看着,祝南星似乎有了察觉一般睁开眼睛,下一秒,本来还睡不醒的眼睛瞪的像铜铃。  祁贺怔了一下,随后嘴角提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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