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带头的男人满脸横肉一脸油光,脸上还有很深的刀疤,仿佛在对人说“他很不好惹”。 他一挥手,两个在他后面的喽啰冲上来粗鲁的把裴星南架开。 他帮陈然提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意面酱撒了一地。 奇怪的是陈然以为那次在酒吧裴星南出手救了她,他是能打的,可是他此时像只弱鸡,任由别人架着胳膊。 男人走到陈然面前,恶声说道:“陈小姐,有人托我带话给你,别给脸不要,他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 谁?费千呈叫来人要打她的吗? 陈然快速蹲下去,抓起意面酱糊了男人一脸,拔腿就跑。 陈然一个病号怎么跑得过身强如牛的人,两下就被对方被撵上了。 “卧槽,大哥,打女人,你就这点本事吗?”陈然瞪大眼睛,企图用自己的气势压制对方,但她的气势此时根本没什么卵用。 男人一股火,他平时是何等的威风,竟然被一个女人糊一脸像屎一样的东西,这太失他的大哥身份了,以后还怎么在小弟面前抬起头? 男人一把陈然推搡倒地上,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陈然这一摔差点背过气去,这一年的身体差的不行,最近她都不敢上称,就凭她现在病弱的身体是根本经受不了男人的拳脚的。 可她已经没力气爬起来逃跑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脚在她腹部上方踏下来。 她蜷着身体,就在她以为今天绝对一命呜呼的时候,男人脚没有预想的落下来,大块头的身体反倒是被一个干脆利落的回旋踢给踢翻了。 陈然后怕的浑身不停的出冷汗,她想知道是哪位见义勇为的侠士救了她,她迎上一双冷清的茶色眼眸。 陈然来不及意外,眼睛已经瞥到大块头从地上爬起来,她指着郭以亭后面的男人尖叫着:“小心后面!他又起来了!扁他!” 可想而知,男人的胸口又受了一脚,地动山摇的摔在地上,短时间看来是起不来了。 陈然咽了口气,喉咙都是干的,实在是太险了,她差点就死了。 郭以亭向陈然走来,他看起来身形高大挺拔,眉宇冷清又清透,一股清新的气息扑向她的面颊。 他朝她伸出手,陈然愣了下,但还是抬手去搭他。 郭以亭看到她手上的忽然回过神来,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把手背在身后。 他竟然向人伸手,他疯了么? 陈然只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脏兮兮的手,她从身上找卫生纸擦手,可兜里都是空的。 郭以亭说:“把左手伸出来,手心朝上。” 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命令,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拒绝,老实的伸出干净的左手,郭以亭把一片包装的湿纸巾放在她手心。 “谢谢。”陈然很意外,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你刚才是什么招数?散打还是跆拳道?或者空手道?”不得不承认他刚才踢得那两脚特别帅。 郭以亭没回答她,他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问陈然:“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他们?” 陈然一本正经的说:“哦,狂热粉丝,对我爱而不得,所以做出了过激的行为,太受欢迎还真是伤脑筋。” 满口胡言,信她才有鬼。 陈然讨好的说:“说实话虽然你给我的第一次印象不好,但几次来往,我感觉你人其实还不错的,我觉得我们除了街坊,也许还可以成为朋友。” 她这么主动,没想到郭以亭直截了当的说:“我不需要朋友。” 陈然大多是在拒绝别人,她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呀?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吧?” “你不会想和我做朋友的。”他停顿了一下,“没有人愿意和一个麻烦并且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成为朋友。” 陈然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会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14年前,你有出现在省医院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他心里一整天了。 14年前的暑假,母亲开车把他从夏令营接回家,却在跨江大桥上遇到多车相撞的连环车祸,他家的车子被后面撞撞翻,并被一辆卡车碾压。 发生意外前一秒,母亲把他压到座位前面的空隙躲过一劫,而母亲却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追不上母亲离去的步伐,绝望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医院里,一个头上打着绷带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她同他一样悲伤欲绝,她袖子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和泪水,并告诉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叫陈然。 陈然浑身僵住,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她回到过去,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无助又悲伤欲绝的男孩,该不会是眼前这个叫做郭以亭的人吧?她隐约记得她帮男孩擦脸上的血迹和眼泪的时候,注意到他右边的眼角有颗泪痣,这也太巧了吧! 陈然深吸一口气:“有,我是14年前8.13特大车祸遇难者的家属,我的母亲死于那场事故。” 那次事故共遇难12人,伤员达70人,就因为一辆失去控制的旅游大巴,十多辆车受到波及,其中就包括母亲的那辆雪佛兰。 在她没回去之前,她和姐姐都被车祸波及在医院抢救,并没有亲眼看到血淋淋的母亲。 这次那个血肉模糊的母亲在她脑海无端出现了十多年,那个画面如噩梦般影响着她的生活。之前在国外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测出她有中度抑郁,她依然是脑癌晚期和哮喘病患者,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她逆了时间的惩罚。 裴星南撂倒两个架着他的人后赶过来,大汉已经被放倒,看到陈然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英雄救美的机会,老板还是比较上道的。 老板正在一步步的靠近陈然,不过陈然怎么哭了? 郭以亭拿出一张纯白的手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帕子贴在了陈然的脸上,她脸上的泪水吸进手帕里。 他看着手心的手帕:“我叫郭以亭。” 他是在响应14年前未说出口的话,因为在那之后,女孩因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他的母亲抢救无效后送往了殡仪馆,他再也没见过她。 陈然笑了,眼泪又滚落下来。 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内心的苦没有人懂。 帮她擦眼泪,却让她的眼泪更加凶猛,郭以亭不知道该怎办,只能笨拙的伸手去为陈然擦眼泪,结果因为慌张,戳到陈然的脸。 陈然:“……” 正沉浸在过去悲伤得情绪中的陈然,被郭以亭破坏了气氛,她很生气,摸着被戳的有点痛的脸:“郭以亭,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这么对我,你的人性呢?” 亏她还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也许是会懂她的人。 郭以亭心虚的缩回手,向后退了几步,和她保持距离,他想要道歉,却说不出口。 于是:“我、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你哭起来的时候丑的惊心动魄。” 裴星南拍着额头哀叫,老板简直药丸,他这样一辈子都别想撩到心仪的女孩子。 “你说什么?”很多人都说她是气质出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他竟然说她丑,他瞎了吗? 陈然拍着胸口,她真是气的要犯哮喘病了,念在他救了她一命,她只能把这个火气压在肚子里,改日再算,她指着郭以亭说:“你给老娘等着!” 裴尚看着陈然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没好气的说:“我的老板,你作死说后面那句话干什么啊?” 郭以亭嘴硬:“我说的是实话,她哭起来的时候真的很丑,你不觉得吗?” 裴星南:“……” 情商低的直男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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