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又气呼呼的了。 她缩在墙角,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刚刚她又和那个讨厌的怪,好吧,克罗索闹矛盾了。 既然维拉不准她叫那个讨厌鬼怪物,那她就不说。 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克罗索这么惹人烦的家伙?她只是想坐到维拉的边上,居然被他反咬一口,居然敢诬赖她!诬赖她故意排斥他! 不可理喻。 虽然她真的挺讨厌的他的,但是既然她都已经答应维拉不再针对他,她要是出尔反尔,这简直就是在糟蹋科里缇那家的信誉。 她就算敢,他爸爸都不会同意的! 结果维拉还是听了他的污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理过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讨厌讨厌! 安娜抹了一把溢出来的眼泪,脸都憋热了也不肯哭出来,但是眼泪真的忍不住,突然就大颗大颗往下滚。 好不容易维拉才和她好的(并不。 眼泪总是越抹越多,根本擦不干净。安娜本来想就哭出来算了,但是想到克罗索的样子,她就梗着脖子不想哭。 凭什么他都没哭她要先哭!得先把那个讨厌鬼弄哭了才行。 可是真的忍不住,嗝。 她不停的双手揉着眼睛,想要眼泪停下来。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泪眼朦胧的往前看,居然是刚刚心心念着的少女。 她赌气一样把头往一边一偏,却感觉有人用指腹擦掉了她的眼泪。 “别哭了。”维拉真的很无奈,本来看安娜的年纪和她差不多,所以她也就懒得管这位好像公主病的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虽然她一直试图惹毛克罗索,但是说实在的,她只是嘴上说的熊,并没有什么实际恶意。 但是维拉还是不想搭理她,她觉得她犯不着捧一个没自知的公主病,更何况对于克罗索,她也没有一点好脸色。 谁知道这位大小姐性格与其像公主,不如说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生气了也不闹,要不撒娇,要不就知道一边偷偷哭。 虽然这张松果带雨的脸并没有打动她,但是想想她的年纪和脾气,维拉还是忍不住心软。 可能只是家长宠过头,虽然需要好好回炉教育,但是直接排斥可能对她打击太大了。 维拉耐心的等安娜把眼泪流干净了,把她的眼泪都擦掉,等她情绪平静下来,想哄小孩一样的问:“哭好了吗?” 安娜委屈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哭?” 安娜一听这个,眼睛都瞪大了,忙不迭的指着另一边的克罗索:“他,嗝,他说我排斥他,但是我没有,然后维拉你就不理我了。” 她瘪瘪嘴,还是觉得自己委屈大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 “知道”安娜觉得自己很明白:“是他说我坏话。” 维拉真的很无奈:“安娜,我不理你是你太不尊重人了。你一来就先讨厌他,对吗?你想想看他到底有没有说你坏话?而且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所以我才不理你的。” “要是你再这样,我还会生气和你吵架的。” “维拉你要和我吵架?”安娜满脸不肯相信,“你不要和我吵架,我不和你吵。” 维拉很无奈,只能换句话说:“你想不想和我做朋友?” “想啊”安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那你要和我做朋友就要和克罗索做朋友,你还要不要?” “要要要!”安娜一口咬定:“不管怎么我都要!” “那你现在和克罗索也是朋友了?” 安娜想了想,还是不情愿的点头了。 “好的,那我们都是朋友了,你是不是要先和克罗索道歉?” 虽然要道歉,但是维拉好温柔啊…… 安娜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在维拉“鼓励”的目光中走向了克罗索。 维拉亲口承认她们是朋友了嘿嘿嘿。 克罗索刚刚听完了她和维拉聊天的全程,可以说是越听越不高兴,他一点不想和这样坏脾气的大小姐玩什么好朋友游戏。 看着安娜走过来,他起先还有点冷漠的看着,但是安娜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态度,呼的一下坐下来,目对目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对不起,克罗索,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 克罗索的表情显出惊讶的神色,他是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可以这么诚心的来认错的。 虽然不想接受道歉,但他也只能无奈的想说一句那之后就和平相处吧。 谁知道安娜却紧随其后的说:“要是你以后能把维拉旁边的位置让给我的话,你就是我第二好的朋友啦!” 克罗索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并且把脸又板了起来。 滚吧,和平相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三个人勉勉强强的达成了和平共处的条约,拉里脾气本身就很好,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钟声再次响起,整整七声之后,天光大亮,窗户外望出去,是鲜艳是玫瑰花丛,红色,白色,蓝色,粉色,混种在一起,很是漂亮,再也没有一丝夜晚可怕的气息。 四人讨论了一下,决定先从二楼寻找寻找游戏线索。 昨天天黑看不清楚,今天出门了才发现他们躲着的房间门的特别之处。 它的门牌并不是和别的房间一样是黄铜的,而是隐约泛着一层白光,晚上看不清,但是在白天只要稍微移动视线,就能发现这层白光如同一层薄膜覆盖在门牌上。 门牌的角落,还雕着一个微小的天使像。 门牌上写着:祷告室。 城堡的走廊上,挂着连幅的画像,应当是历代以来这座城堡的主人和女主人合影,每张画像下面简单写着每任家主简单的生平与功绩,连起来就是这个家族的发展史。 这个家族是一个很显赫的家族。但第一代安杰库鲁特家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子爵,所谓时势造英雄,当时正值战乱,英勇的子爵通过拼杀,获得赫赫战功,甚至得到了一个公爵女儿的钦慕和下嫁,自此家族平步青云,一路向上。 通过五代传承,家族已经有了世袭的公爵头衔,到了第六代安杰库鲁特,已经是树大根深,位高权重。 作为上代家主的独子,他只需要凭借家世,就甚至可以比皇室幼子更加有权有势。 历代安杰库鲁特公爵,许是第一代的基因太过强大,都长大十分高大,身材和熊一样,于此相反,和他们同框的妻子,都瘦弱无比,靠在他们身边如同依依的菟丝子。 从画中看来,每一代家主都偏爱病恹恹的妻子,或许这是这个家族为什么子嗣不丰,到了第六代就只有单传的原因,其他的亲戚都是连血缘都几近与无的表亲。 第六代的安杰库鲁特有两个妻子,第一代妻子是一个大家族的次女,为他生了一个男孩,或许是因为身体太差,第五年就死了。 他没有马上娶妻,直到十年之后,才娶了另一位小妻子。 小妻子是真的小,她只是一个末流贵族的女儿,才十六岁就被安杰库鲁特一眼看上,娶回了家。 从下面描述看,这个公爵很宠爱他的小娇妻,他们没过一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露萨。 然而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四年,第六代安杰库鲁特就死了,由他前妻的儿子回来继承爵位。 奇特的是,第七代画像的旁边,也就是第六代公爵的儿子,身边坐着的妻子和他父亲的一样,仍旧是那个小贵族之女。 换言之,他竟然娶了他的继母。 七代画像上标注,第七代公爵活的更短,在爵位上只活了三年,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然而这幅画像后面,有着第八代画像,画像中是一个年轻人,没有娶妻,他的简介很简单,第八代公爵少年游历,成年后回来继承爵位。 但是有一点十分耐人寻味,历代公爵都是金发,但这第八代,却是红发,而且两代画像之间断层的时间,差了快三十年。 后面的画像好像是遗失了,有明显的相框印子渗透在墙上,深棕色的方框在米白色的墙布上特别显眼。一个个数过去,竟整整有九个。 克罗索仔细看了看第八代的画框,发现画框周围深棕色的痕迹和它的边缘并不切合。 他伸手把画框取下来,果然,挂着画像的位置,其实应该是有一副其他画像的。这第八代的画像是后面挂上去的。 这样算起来,遗失的画像整整有十副。应该就是整个游戏通关的关键所在了。 克罗索和维拉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可能就是要找回这十副画像。” 克罗索的意思是,两人一组,分开从二楼进行搜寻。 安娜有些不是很乐意,但是二楼那么多房间,要是在一起找的话,真的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而且维拉好像很想赢,肉眼看得出的兴致勃勃。 安娜不甘愿的离开了。 离开安娜,克罗索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维拉从昨天有点纠结的心思也有点放松下来。 其实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想找时间问一下,他是不是不喜欢安娜,也不高兴她擅做主张,让他和安娜化敌为友。 她总是抱着一种态度,那就是不要和别人成为敌人,这也许是她为什么大多数时候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原因。 更多的时候,她是觉得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因为她并不想和别人争抢什么,她从一开始醒来,就一直很混乱,她既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又觉得生活光怪陆离,每天的生活就好像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她一直想念自己的地球家人,却一边努力的接受新的“爸爸妈妈”。 但是那不足够,她来这里时已经二十二,已经有了成熟的认知和人格,真的很难改变自己融入这里的生活。 简而言之,她过的很丧。 要不是看到克罗索,她也许真的老老实实的上一个高等学院,然后回到缪斯星过一辈子。 大抵很多人并不喜欢她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与和稀泥的性格。 克罗索是不是事实上也不怎么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会讨厌他外表下漂亮女孩? 这样想着,她不安伸出手扯了扯前面人的袖子: “克罗索?” 前面的少年感觉到衣袖被扯了一下,侧身轻声询问: “嗯?” 古堡走廊和地球上的那样相像,其中有个黑发少年,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回头笑着看她,碧绿的眼眸中溢满了阳光。 维拉觉得自己恍然间真的遇到了一位遗失在历史中的王子,跨过时间和空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就像是从遥遥地球寄来的迟来的一份礼物,或者是她的世界对于在异世界徘徊回不去的灵魂的一份馈赠。 她说不出话,原本想询问的话也全部压了下来,吐不出口。 她好像,突然摸到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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