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徳这才反应过来,嗫了嗫嘴,咽了咽口水,却说不出话来。
如今还是四月的天气,春寒料峭,这货额头上却哗哗的流出冷汗。
王叶又拿起这几本降表,笑着对李睿徳开口道:“这些降表虽说笔迹不同,纸张、用墨却完全一样,莫非南京之地只出产一种纸?一种墨?”
李睿徳两股战战,对着耶律大石跪了下去,开口道:“下官无能,请林牙发落!”
耶律大石正要开口发怒,王叶却站了起来,对着耶律大石开口道:“此事倒也怪不得李参赞,这种事情,一般人却是办不来。”
这李睿德能接触机密,想必是耶律大石的心腹。这种人震一震可以,真要落井下石弄成死仇,最后大家都得不到好处。
耶律大石看了过来,好奇的开口道:“莫非贤弟精于此事?”
王叶笑了笑,开口道:“略懂!略懂!”
当年大学的时候,可是有好几个温州同学。
耶律大石索性一事不烦二主,便开口道:“既然如此,此事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王叶便开口道:“此事却也甚易。咱们干谋士这一行的,依仗的便是心细二字。”
当下王叶便拿起降表,从中随机抽出十来份扔到地上。然后开口道:“谁家无忠臣?总不可能七十二家一个不落全数投降。”
接着便把手中剩下的降表交给了李睿徳。
耶律大石点头赞许。
王叶又转头对着李睿徳开口道:“宋人使者三日内必到新城。此消息传往各州府需几日,李参赞心里可有数?”
这种小事平时谁会注意?李睿徳额头的冷汗更浓了,开口道:“此事谁人晓得?”
旁边的耶律大石冷哼了一声。
李睿徳这才发现自己态度不对,方才这王先生可是拉了自己一把,赶紧抱着手中的文书朝王叶行礼开口道:“还请王军师明示,下官自当听命。”
王叶点了点头,开口道:“此事亦无妨。”
然后指了指李睿徳手中的降表,开口道:“宋使到达之日便安排人手,按照降表上各人的籍贯,前往各州县而去。不需加急,也不得故意延慢。如今民间的消息大多由商贾传递,约莫和商贾行速相仿佛即可。如此,咱们的人手到达各地之日,也大概为此消息到达之时。人手到达各地后,便可采购当地笔墨,然后拟定降表,再各自返程追赶宋国使者。如此一来,即便宋国有能人从时日来推算,也不至于露出漏洞。”
耶律大石听后,不由得拍手叫绝,王叶的这个做法完全模拟了消息传递出去的过程,以及各地豪强接到消息后,再赶来递送降表的过程。如此一来,确实能避免很多漏洞。
李睿徳听后,心中已自服了三分,便开口道:“还请王军师示下,这降表的落款又当如何?”
王叶便开口道:“但由各人随意。愿意写就写,尽量模糊些就好!例如瀛洲雷永功,便可写成瀛洲雷某。反正投递降表之时,宋使必定会问来人身份。至于投信之人,也得妥当,不可使用军士、官员冒充,前者鲁莽,后者自大,都不像下人。”
想了想,王叶又开口道:“从可信将领府中挑选一些可靠下人前去投递降表。必不易露出破绽。”
李睿徳点头应下。
王叶又接着问道:“南京之地,各府口音可有异同?”
李睿徳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了,这种事情自己当初可是压根没想过,当下心悦诚服地开口道:“王军师英明,各府之间,口音确有差异。”
王叶便开口道:“如此,挑选下人之时,务必留意口音及籍贯,二者相符方可。”
李睿徳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点头应下。
当初经常自己发话,下面人去跑腿。如今风水轮流转,变成别人发话,自己跑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腿自己跑的心甘情愿。林牙治军甚严,跑跑腿总好过办砸了事情丢脑袋。
待到李睿徳告辞出去之后,王叶又转过头对着耶律大石开口道:“到时候还请林牙派出一队士卒随行,名为护送宋使。如此一来,宋使只敢偷摸着收纳降表,不敢过多盘诘投书之人,可免投书之人露出破绽。”
耶律大石点头应下。
这边排下金钩,就等着宋使这条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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