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王叶心中大喜,赶忙发出信号来。
李睿德收到让自己发飙的信号,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赌了!
一掌拍在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赵良嗣开口吼道:“贼子安敢辱林牙!如今两军兵锋未交,胜负未分,岂敢开口索要人质?若要人质,且得两军分了胜负再说。”
又转头气呼呼的朝着童贯开口道:“宣帅倘要杀本官,便请动手。宋国诱辽使而杀之,本官倒要看看,日后复有何人敢降?宣帅若是不杀本官,本官这便回辽。大家各整兵马,一决生死。贵军虽有十五万虎贲,辽国也有二千死士,且有白沟河天险为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转身拂袖便欲离去。
童贯赶紧示意众人劝阻,心里暗暗叹道:“辽国人才何其多耶?前番才出了一个赵良嗣,如今又出了一个李睿德,且更在赵良嗣之上。”
眼见着就要谈崩,宣帅的计划便要落空,众人赶紧出来劝和。
王叶自然第一时间便跑了出来拉住了李睿德。
如今在场各人的身份之中,也唯有自己同李睿德算得上自己人。自己不来阻止,其它人更不便来阻止,否则便有对其动手之意,坐实了宣帅欲诱辽使而杀之的罪名。
当下其余众人也只能在一旁相劝而已。
见到王叶拉住了自己,旁边众人又开口相劝,李睿德便就坡下驴,坐了下来,端起茶水猛灌,却犹自恨恨的盯着赵良嗣不已。
待到李睿德坐下,王叶身为牵线的中人,见到一方被另一方所欺,于情于理都得出来说两句。
前番既然已经被赵良嗣恨上,所谓债多了不愁,再多得罪一次又如何?
于是王叶便朝童贯拱了拱手,开口道:“宣帅,下官弹劾赵修撰失言。若是两军胜负已分,自然是胜者为刀俎,败者为鱼肉。彼既求活命于我,我自可予取予求,乃至于索要亲人为质,亦无不可。如今两军胜负未分,无非我求于彼,彼求于我。双方当对等而谈,何以遂出索要人质之言?此乃存心欲沮宣帅招降之事。”
马扩也跟着跳了出来,开口道:“双方各为其主,但为公事,不涉私怨。何以遂口出以亲人为质之语?即便事成,亦不过徒惹天下人耻笑而已。”
如今赵良嗣为众人所指责,辽使又是一副有赵良嗣在便不肯往下谈的姿态。童贯也唯有开口道:“昨日夜宴过晚,想必赵修撰宿醉未醒,今日方出此言。贵使且休要见怪。左右!还不扶赵修撰下去歇息。”
赵良嗣心中大恨,却也不得不被扶了下去。
见状王叶心中大定,既然将耶律大石同赵良嗣直接的私怨挑了出来,即便后面被赵良嗣发现了不妥,再去劝说童贯,童贯亦必然听不进去,以为一切只不过赵良嗣欲以公事而报私怨而已。
事已至此,在诈降一事之上赵良嗣已废,不足为虑。
赵良嗣既被赶走,宋人又理亏,自然无人再肯质疑耶律大石投诚的诚意。接下来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耶律大石狮子大开口,索要辽地兵马总管之事,童贯自然不可能答应。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了个归命候,权知扬州府,领幽州节度使的职位。
其实这个不重要,反正耶律大石也是诈降,大家费尽口水,讨价还价这么久,无非是让童贯更加深信耶律大石投降的诚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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