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德连夜赶路,到得雄州城门之时,堪堪天色刚亮,城门刚开。
也顾不上歇息,李睿德便领人驱马直往蔡攸府邸而来。府内蔡攸犹自拥着两位美人儿,高卧未起。
闻听得乃辽国信使,下人也不敢怠慢,只好壮着胆子叫醒了蔡攸。
蔡攸昨晚劳累过甚,猛然被人叫醒,正要动怒,闻听得辽事,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稍作梳洗,便命人将李睿德召入。想了想,又命下人休得声张,以免童贯闻讯掺合进来。
见到李睿德连夜赶来雄州,蔡攸心中自是大定,耶律大石的投降诚意已经无疑,否则不会如此看重此事。
接下来李睿德便开口道:“林牙闻听得蔡相公至,特使下官再拜,且奉上些许心意。”便从怀中取出礼物来,却是玉璧一双,奉于蔡攸跟前。
蔡攸自是大喜,命人收走了礼物,接着开口道:”还请足下转告林牙一声,本官愧领了。以后二人同殿为臣,自当多多往来。“
李睿德便乘机撩拨道:”前此宣帅主招降之事,林牙意在两可之间。虽久慕宋国,奈何身为文人,岂能屈身于武夫之前?惜乎招降之事相公不能做主,否则林牙降之早矣。“
蔡攸便开口道:”足下此言何出?本官受圣上所托,此次便是专为招降林牙之事而来。“
李睿德但笑笑,开口道:“此事林牙自知,奈何宋军不知,天下人不知?士卒愚昧,世人碌碌,但知宣帅领军北上,林牙势窘,不得不降于宣帅。相公能忍此辱,林牙却忍不得。”
蔡攸心中自有几分不服,却也无法反驳,恨恨地不肯开口。
李睿德乘机继续撩拨道:“其实此事倒也甚易,只需相公谋划一番,弄出声势来,使得天下人皆知宣帅乃奉相公之命而行,则宣帅之功,实为相公之功。”
这下蔡攸兴趣来了,赶紧凑近前来,开口道:“足下可有妙计?”
李睿德便开口道:“如今宋国大军即将北上,奈何辽地民众,有心服王化者,有存心观望者,有意图负隅顽抗者,大军又将何以处之?此事宣帅尚未谋划,相公何不早谋之?”
蔡攸心中连连点头,若是童贯已做谋划,自己便插手不进去,只能旁观。若是自己早做谋划,童贯只能奉命而行,自然而然的自己就插手进去了。于是蔡攸赶紧开口道:“足下何以教我?”
李睿德便开口道:“下官身为辽人,归宋之后只怕诸多不便,日后愿请相公多多照应。“
这是提条件了,身为辽人,虽然有钱,却也怕本土宋人打他的主意,自然要找一个后台。
你有所求就好,如此我也能放心用你。而且这事对于蔡攸来说不过小事而已,当下蔡攸便开口道:”此事好说,江南各地官府,到还算听本官招呼。“
李睿德便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开口献计道:“此事甚易。大人但准备小旗数千,可为黄底红心,以表大人赤诚招抚之意,上书‘宋’字,送之辽地,令各户插之门前。心慕王化者,骑墙观望者,自会照办。一二意图负隅顽抗之徒,死忠伪辽,又岂肯将宋字旗帜悬于门前?待到大军北上之时,便可照此区分。有旗者纵之,无旗者杀之。如此,弹指间便能杀尽不臣,尽留顺民。”
蔡攸抚掌大笑,开口道:“好计策!本官今日便下令赶制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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