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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杨可世听闻得宋人使者已至,赶紧又是一阵呜呜呜呜,欲要唤起宋人使者主意,前来查看。

此时宋人使者正胆战心惊,谁又能注意到此声音?即便注意到此声音,未得辽人许可,谁又敢上前来查看?

耶律大石只当做对呜呜声充耳未闻,猛得一拍帅案,佯怒道:“宋人无耻!本官诚意相投,尔等竟然设下陷阱,欲要杀降。事已至此,复有何面目遣使者前来?”

宋人使者赶紧开口道:“回林牙,此乃误会,皆因杨可世这厮未得军令便自作主张,偷袭贵军,此事蔡相公、童宣帅绝不知情。二位大人敢指天立誓,绝无加害林牙之意。”

屏风后的杨可世听得此语,心里已经凉了一截。

宣帅亲口颁布了自己的罪名,自己即便回去也必定难逃一死。

且不说自己于宣帅有救命之恩,即便没有此事,自己同宣帅也相随十又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且自己又几曾犯过军令?自己明明为辽人所算计,何以宣帅竟然不加详查,便如此鲁莽地给自己定下了罪名?

耶律大石听得宋人使者此语,心下大喜,赶紧冷笑着开口道:“未得军令?自作主张?谁人不知杨可世乃宣帅心腹,又岂敢自作主张?”

王八蛋才肯自作主张,老子明明是被你们算计的!

杨可世听得堂前耶律大石颠倒黑白,心中大怒,便欲要出声辩解,奈何口中被塞有麻球,说不出声来,又是一阵呜呜呜呜。

宋人使者听得此异声,也不敢开口询问,良久之后,这才壮着胆子开口道:“敢问林牙,未知杨可世这厮如今生死如何?”

听得宋人使者此语,杨可世心中大喜,宣帅终于开始记挂自己的生死了,又是一阵呜呜呜呜。

耶律大石便冷冷的回答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宋人使者行下礼去,开口道:“下官出使之前,宣帅曾有叮嘱。若是杨可世这厮已经伏法,自是无需再提。若是此贼尚苟且于世,为表宣帅招降诚意,林牙可于军前斩之,宣帅自无二话。亦可送于宋营,宣帅当亲于军前斩之,持其首级以号令三军。”

屏风后的杨可世听得此话,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开始绝望起来。

谁知道后面还有让其更绝望的。

当下耶律大石便冷哼道:“兹事体大,岂一武夫之首级便可交代?如此即便本官心服,只恐麾下将士亦未必心服。何况此贼已死于乱军之中,岂可以死人塞责。”

宋人使者迟疑了一下,想起来临行前童贯的言语,狠了狠心便开口道:“已死于乱军之中?倒是便宜了此贼子。即是如此,为表蔡相公、宣帅招降林牙之诚意,且为后来者戒,我军愿献上此贼之家人,总计一百三十余口与林牙。只不知道林牙要死要活?若要首级,我军当代为斩之,函送首级于林牙,林牙自可持其传阅三军,想来贵军上下见此必能气消。若要活口,我军自当槛送前来,送与贵军上下消气。”

宋人使者此言一出,耶律大石心中大喜,招降杨可世之事再无疑问,王贤弟这绝户计果然更够狠。

正如耶律大石所料,屏风后的杨可世亲耳听得此语,顿时便感觉天塌了下来,信仰奔溃了。

自己身为宋国上将,在前方为宋国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立下功劳无数。

原本以为自己即便身死,凭借自己以往的功劳,凭借自己同宣帅的情分,家人好歹也能得到朝廷的照看。

谁知道朝廷也好、宣帅也好,竟然如此的寡情。

伤心到了极致,两行英雄泪便不由自主的的流了出来。绝望到了极致,杨可世也不肯再开口,但一意求死。

勉力抬起自己斗大的头颅,反反复复往脑后担架上的木头碰去。当下屏风之后,便传来一阵阵的砰砰砰的撞击声。

王叶听得此声便站起身来,不声不响的转入屏风之后,给杨可世脑后塞了一个垫子。又没事人一般走了回来,坐下继续当泥塑菩萨。

听得宋人使者此语,耶律大石正要开口索要活口,让宋人将杨可世家属送来。

王叶于一旁见得耶律大石脸露喜色,赶紧咳嗽了几声。

耶律大石会意,硬生生的压住了脸上的喜色,继续板着脸开口道:“即是如此,当日偷袭我军之宋人,又做如何说法?”

宋人使者迟疑了一下,反正连杨可世的家属都奉上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小兵的家人?当下便开口道:“若是林牙有意,当日曾于阵后偷袭贵军者,当照此办理。”

耶律大石同王叶对视一眼,各自心中皆是大喜,大事成矣。屏风后的杨可世,白羊关的这数百宋军,转眼间便得姓了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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