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辽一朝,特别是辽朝中期以后,贵族之中崇佛之风盛行。
别得不说,但看看皇后的小字便可知一二。
前有萧菩萨哥,后有萧观音,即便如今殿中的萧后,闺名玉容,小字也是普贤女。
越是信佛,越是相信这等装神弄鬼之事。
王叶便将一长串禳解仪式用品报来,其中既有佛家之物,也有道家之物,时不时又夹杂一些后世名词。
天赐帝同萧后二人虽精通佛理,又岂知后世之物?闻之自是不解,不明觉厉之下,又是深信了几分,便开言请教。
王叶自然是一通忽悠。
待到清单已然列出,王叶便开口道:“诸物还请于今夜三更前备齐,外臣登坛禳解此事之后,便得即刻启程南下。”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也就在这几天,萧干必然奉天祚帝之命北上。虽说宋人既去,此地仍为险地,王叶又岂肯久留。
事情还没见分晓你就想逃?萧后自是不许。
于萧后说来,此时既不肯让王叶掌控辽国大权,也不肯放其出城离去。
此人胆大包天,辽国如今势穷,若果让其得以掌控辽国大权,说不定一把便将辽国赌没了。
至于放其离去更是不肯,今日虽然胁迫得此人出手禳解此事,到底成效如何又有谁知?若是将其留于析津府内,万一事有缓急,尚且可以为恃。
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事情不可挽回,还能杀了此人垫背。
于是萧后便开口道:“先生于陛下虽无君臣之义,到底也于重德有宾主之谊,又有得大功在此。今日宋人既退,析津府重回太平,陛下与本宫正要一尽地主之谊。先生又何以急言求去?功臣未赏反逐,若是让外人得知,只恐有伤陛下仁德之名。”
萧后前次才以魔理沙来要挟自己,今次又以天赐帝来要挟自己。王叶心中更是不爽。
只方才忽悠帝后二人入局之时,王叶便已经料到了此事,早早便有后手为备,乃出言道:“蒙陛下同娘娘厚恩,外臣感激于怀。奈何今夜不去,外臣性命难保!”
旁边魔理沙听得此语,心下大急,便转头看了过来。
天赐帝老好人一个,听得此语,便开口道:“先生且休要说笑!析津府内,朕不下旨,复有何人敢图你性命?”
王叶便开口道:“只此人恐非陛下所能管辖。”
萧后闻言不悦,便于一旁开口道:“未知先生所指何人?”
王叶开口道:“此事说来甚长。陛下、娘娘可知外臣当如何禳解此事?”
萧后便开口道:“正要请先生明言,本宫愿得一闻。”
王叶便开口道:“欲禳解此祸,便得先知此祸,如此方知有无破解之法。唯有九重天玉清上宫内有得天仙宝镜一面,观之可知过去未来事。外臣今夜三更当冒死潜往一观,奈何事后必为当值仙官所知晓。彼等必寻外臣气息而来,乃以天雷殛之。外臣必得避于二百里外,方能避开此祸。故此便不得不急急逃去。”
你既然以天赐帝的名声来压我,我便顺手以天赐帝的名声还击。
如今我为了天赐帝的破事,被仙官追杀,留在此地必死无疑。你若是再强行将我留在此地,岂不是恩将仇报?又于天赐帝名声如何?
天赐帝这个老好人听得此语,便点头道:“先生为朕禳解此事,竟然甘冒奇险。即是如此,朕也不敢强留。但以宫中御马为赠,以助先生脚力。”
旁边萧后闻得此语,只一个劲地朝天赐帝使眼色,却也不敢出言反对。
旁边魔理沙听得此语,便立刻站起身开口道:“王郎,即是如此,莫如遣杨存忠等人护送嫂子一行先行?”
萧氏等人多携行礼,且队中有不少大车,行动迟缓。王郎今夜既然要逃命,又岂能同彼等一队。故此自当使杨可世等人先行,自己再来接应王郎一起逃命。
萧后听得此语,顿时犹豫了起来。既然方才扣押王叶的手段失效,便不得不另寻他法。若能扣押得萧氏等人在手,这王叶亦必不敢离去。
只如今辽地就重德一支兵马尚且效忠朝廷,如此又恐冷了重德的心思,误了陛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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