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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帝旧例,上午游猎,下午游猎,晚上犹喜举火夜猎,唯有午睡之后肯稍稍理事。

如今耶律达鲁已经混成了天祚帝的心腹,自是不肯犯忌讳。

虽听得帐内异声响起,耶律达鲁也只做未曾闻得。

过得一炷香功夫,喘息声消停了下去,渐渐传出了天祚帝的鼾声。

耶律达鲁只耐心于帐外守候。

又过得近一个时辰,鼾声顿止,帷幕一闪,天祚帝便走将出来。

身后正跟着方才那名绝色妇人,此时犹在替天祚帝抚平衣裳背部皱纹。

只见得帷幕既开,妇人便放下手去,又装出委屈的样子,垂下玉首,小碎步的跟着天祚帝走了出来。

当初耶律达鲁收集得许多美色于家中,但凡稍有廉耻者,早早便已自杀身亡,留下的皆是水性杨花之辈。伺候耶律达鲁尚且首肯,遑论伺候天祚帝?只亦不肯于耶律达鲁面前失宠,故此才做出这般不情不愿的模样来。

耶律达鲁见状自是上前大礼参拜。

唯有天祚帝在场,便对背后的妇人也不敢失了礼数,照例大礼参拜下去,口称:“臣耶律达鲁参见奉圣夫人。”

妇人听得此言,又做出娇羞的模样来。

旁边众亲卫见得此状,照旧是想笑而不敢笑。

天祚帝倒是哈哈大笑,便回手于妇人脸上摸了一把,又转头对着耶律达鲁调笑道:“卿果然好艳福,竟然得此佳人!可将宫中美人全数压了下去。”

耶律达鲁倒是面不改色,开口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凡天下女子,何人不为陛下所备?臣家中妻妾容色丑陋,竟能得陛下垂青,不由感激涕零。”

天祚帝又是哈哈大笑,便起身朝帐外走来,耶律达鲁自是起身跟随。妇人见状,便也袅袅娜娜的回自己营帐而去。

二人来到议事大帐,天祚帝坐了下来,开口道:“朕既以朝中诸事托付于卿,但卿所能决者,可自决之。不能,再禀报于朕。近日可有要事?”

耶律达鲁便跪奏道:“禀陛下,今日亲卫前往杀虎口市易之时,曾探听得北地消息。兹事体大,臣不敢自决,只得前来一扰陛下。”

只这几年来,国中但凡有重大消息传来,却全为坏消息。要么是哪里作乱了,要么是哪里失守了。

天祚帝闻得此言,便不耐烦地开口道:“可是南京道失守了?老阉狗可曾为人所杀?”

所谓的老阉狗,自然是指天赐帝。

上个月南京道便有消息传来,南京道留守耶律淳已于数月前登基为帝,又将陛下降为湘阴王。

当时陛下闻听此事,乃勃然大怒。暴怒之下,便将此宫中秘闻传了出来。如今此地人人都知道天赐帝自饮秘药,不能人道之事。

只天赐帝老阉狗这个外号,唯有陛下可以称呼,其他人却不行。

当初亦曾有官员为讨陛下欢心,跟着称呼耶律淳为老阉狗,却为陛下找借口给咔嚓了。

这也可以理解,你今日敢辱骂天赐帝,明日就能辱骂天祚帝,只能说这货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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