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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陪大哥吃完饭的时候李忠也把药抓回来了她立刻跑去厨房熬药完了亲眼盯着大哥喝光,又把他抱到床上盖了厚厚的几床棉被。

“把汗水焐出来病就大好了。待会儿你若是觉得热就忍一忍千万别踢被子。窗户别关死,务必留几条缝,免得炭火太旺把人闷坏了。”她认真叮嘱道。

“知道了,你回去。”薛伯庸语气略显虚弱。

林淡帮他掖好被角看着他睡沉了才悄悄走出去。李忠守在大公子床边,看着他由酡红渐渐转为苍白的脸颊叹息道:“大公子,您又是何苦呢?林淡开的药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您再这样拖下去若是病情加重,我们整院的人都得挨板子。”

装睡的薛伯庸这才睁开眼睛,慎重叮嘱:“我若是病得重了,你就想办法把林淡支开再悄悄把府里的大夫请来别让任何人知道。她刚开始学医,失手个一次两次的再所难免,日后看的病人多了,经验也就积累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会成才。”

“大公子,您别忘了,您这双腿是她弄残的。”李忠提醒道。

薛伯庸闭上眼睛,悠长叹息:“我没忘,但是我做不到去恨她。就算我上辈子欠了她的吧”他话没说完,人已经睡死过去,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李忠不停给他擦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色由潮红转为苍白,又慢慢染上健康的红晕,触手一碰,竟已是高热散去,病情大好!

“不会见效这么快吧?”李忠不敢置信地呢喃。

又过了一个时辰,薛伯庸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竟然出了满身的汗,把亵衣亵裤都打湿了,身体却十分轻盈,仿佛堆积在五脏六腑中的毒素和沉疴都伴随着汗液排了出去,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

“大公子,您感觉如何?”李忠试探性地问道。

薛伯庸伸伸胳膊,颔首道:“我感觉很好,出了这么多汗,竟似比生病之前还好些。”

他这头刚起来,林淡那头就听见了动静,立刻放下医书跑过来,表情充满期待:“大哥,你好些了没有?我给你诊诊脉吧?”

这丫头现在逢人就诊脉,当真是走火入魔了。薛伯庸心内好笑,面上却不显,把手伸出去,柔声道:“诊吧,我感觉应该是大好了。你的药很对症。”

林淡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她万分珍惜地把大哥的手捧在自己掌心,听见他低沉的笑声才尴尬地松开,然后把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仔细探查脉象。

薛伯庸感觉自己的命脉落下了一片羽毛,有些痒还有些热,弄得他极不自在。

却在此时,林淡皱眉道:“大哥,你以前可曾患过心悸之症?”

“什么心悸之症?”薛伯庸不明所以。

“大哥,你的心跳很急促,似是心悸之症的前兆。”林淡照本宣科地解释一番。她目前还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根据书上的描述来判断症候,哪里会想到其他关窍。

薛伯庸却瞬间涨红了脸颊,强硬地把手收回来,狼狈道:“我从小身体强健,何曾患过心悸之症,你定是看错了。”

“那我再看看?”林淡伸出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大哥。

薛伯庸闭了闭眼,又捂了捂胸口,感觉自己的心情平复很多才又把手腕伸过去。这一次他没敢睁眼,而是靠倒在软枕上假寐,不去听也不去看。

片刻后,林淡终于收回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大哥,你果真好了,看来我给你开的药很对症。不过为了巩固疗效,余下的药你还是得喝完才行。我去给大哥拿一盒蜜饯过来,倘若大哥觉得药太苦,可以用蜜饯甜甜嘴。”

薛伯庸睁开眼,没好气道:“谁要用蜜饯甜嘴?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

“大哥不是小孩,大哥是大将军、大英雄,大哥最厉害了!”林淡伸出一根拇指,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薛伯庸却抑制不住地高兴起来,然后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他简直怕了这个小丫头,既听不懂人话,又不接受拒绝,只是自顾自地做着她认为对的事。正是因为她拥有这样一颗单纯无垢的赤子之心,才让他无法去恨她,更无法忍受她被人欺辱。

“你给我出去,我要洗澡换衣了。”他假作不耐地撵人。

“好,我马上出去。”林淡走到门口又停住,言道:“正好我给大哥做了几套冬衣,大哥待会儿换上吧。”

“府里有针线房,何须你亲自动手。”话虽这么说,薛伯庸的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少顷,林淡果然拿来几套冬衣,然后退了出去。

李忠拎着一件外袍,语气十分无奈:“林姑娘从来没做过针线活,哪里会缝制冬衣?大公子您看,这几套衣服虽然针脚很齐整,却十分轻薄,根本无法保暖,我还是把您的旧棉衣拿出来换吧。这么好的料子,当真是可惜了!”

“这个厚度在屋里穿刚好。”薛伯庸捏了捏衣领,表情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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