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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龙晴也觉得自己贸然拦阻大哥不合适,就再加了一句:“策儿还小,大哥慢慢问他吧。”那模样和神情,一如他为弟弟或侄儿们求情之时。    傅龙城更不愿意了,觉得龙晴果真是惯会和他这个大哥作对的。你都不知这小东西是何来历,就敢开口为他求情,可是觉得我太过暴戾,连个小孩儿都欺负吗?    “你来审他吧,来历,目的都给我审清楚。”傅龙城冷冷地吩咐:“龙羽和我出去。”    傅龙晴和傅龙羽都应了一声,傅龙策跪在地上,很想问问大哥要去哪儿,到底也还是不敢开口。    傅龙城要去巫衣教找祝菲,他让傅龙羽去联络铁翼,顺便去苍山接应福伯。    大哥和龙羽出去了,傅龙晴不由暗暗舒口气,龙策也是长舒口气,他听见大哥说“板子”两字,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傅龙策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看傅龙晴,傅龙晴温和一笑:“以后不许做危险的事情,尤其是玩火。”    “策儿不敢了,策儿一定小心。”傅龙策忙点头,心想以后一定要对宝儿严加管教,决不许它再给自己惹包。    “起来吧。”傅龙晴觉得策儿跪在地上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谢谢三哥。”傅龙策就知道三哥舍不得他跪,不论是现在十六七岁的三哥,还是五年后那个二十一二的三哥,都是这么温和。    傅龙晴看看龙策的小脸上,还有点黑灰,就让他到窗边去。那里有铜盆和水桶,龙晴舀了水,让龙策洗脸,净手。龙策伸了小手,接着龙晴水舀中流下的水,洗手,洗脸。    “水凉不凉?”龙晴问。    “不凉。”龙策答。    “那多洗两下。”龙晴忍不住笑,觉得策儿洗脸的样子好像龙裳,总是随意糊弄的,倒是难得小脸蛋还是那么白皙、粉嫩。    龙策有些不好意思了,龙晴又舀了水缓缓浇下来,龙策捧了水,再用力洗了两下,弄得水花四溅的,龙晴含笑递了毛巾给龙策擦脸。    龙策拿过毛巾也是随意胡撸两下,龙晴接过毛巾又帮龙策轻轻擦了两下脸。龙晴身量长,身姿笔挺,身上有股淡淡地雪莲的香气,特别好闻。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龙晴俊逸温润的脸上,肌肤似乎都透着亮光。龙策觉得好温暖,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眼泪就掉下来了:“三哥。”    龙策自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生活在结界中的,虽然竹子仆役照顾他起居,总是没有温度的。龙策从结界中出来认回傅家时,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大人了,爹爹傅青峰很严厉,兄长们虽然疼惜他,也不曾将他当小孩子般照料。    如今穿越回来,变成了小孩子,还能让哥哥帮着洗脸、擦脸,龙策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年龄变小了再重新长大,看来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委屈了?”傅龙晴以为龙策是被大哥刚才给吓的呢。    “我大哥人其实非常好,只是有些严厉。”龙晴再用手巾给龙策擦擦泪珠。    傅龙策点点头,又摇摇头:“三哥,我真是你三叔之子啊。”    傅龙城去找祝菲,告诉她段晓静已经找到了,但是祝融不在段晓静体内。    “这是你给我的水晶球。”傅龙城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水晶球扔还给祝菲:“水晶球并没有任何反应……祝教主以后,还请慎言。”    傅龙城脸色沉肃的时候,别说弟弟们、徒弟们害怕,祝菲都觉得有些心惊胆寒。    “傅大侠请相信祝菲……”祝菲接了水晶球,也有些迷惑:“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段晓静如今在皇宫内修养。”傅龙城声音清冷地道:“听说巫族与皇族有互不侵犯的契约,还请祝教主约束教中弟子遵守。”    傅龙城抬手拍出一掌,又收回了手:“若是巫衣教敢擅自毁诺,伤害大理皇族,日后江湖上,就没有巫衣教这个名号了。”    傅龙城转身而去:“祝教主好自为之。”    傅龙城的身形走出厅堂,祝菲才从椅子上跌落于地,咳出一口鲜血,她的座椅忽然就碎成了齑粉。    旁侧椅子上坐着的七名巫衣教长老也才如梦方醒般,有的按了胸口,脸色发白,有的去扶祝菲,还有的咬牙切齿地想要去追傅龙城。    祝菲已是挣扎站起,摆手道:“诸位长老,勿要轻举妄动,免徒遭其辱。”    方才傅龙城一挥掌间,内力勃发,将祝菲及在座的七位长老同时笼罩在掌风范围内,并用三分内力透过祝菲,碎了她的座椅,也震伤了祝菲,又用七分内力锁住了旁侧七位长老的身形,这一手冠绝天下的内力,怎不让祝菲和众长老胆寒。    其实祝菲不说,众位长老也是心知肚明。她们这些人合力,也非傅龙城一人之敌。    “想不到傅龙城的武功如此之高。”长老们无不悚然心惊,她们都知道傅龙城的内力强,却不曾想已是强到了此等地步。    傅龙城平素对敌,能用一分武力取胜,绝不会耗费两分,能用五分气力的,也绝不会耗费七分,所以傅龙城对战敌手,总是从容淡定,总是云淡风轻,他实际的武功深浅,根本无人知晓。    祝菲不由苦笑:“倒是咱们都低估了这位傅大侠了,也许真是祝菲弄错了,即便将来祝融真得成魔,这位傅大侠也未必就不是敌手。”    大长老叹息道:“在段晓静这件事情上,我们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要从长计议了,否则,怕真有毁帮灭派之险。”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名面容姣姣的长老不由恨道:“亏他还是傅家弟子,坝上傅家一向家风严谨,对弟子管教甚严,门下弟子无不忠厚纯正,他倒是还有这么飞扬跋扈的性子。”    “还是年轻啊。”“年轻气盛啊。”“他年轻气盛、武功又高,今日能如此容忍克制,已实属不易了。”祝菲轻叹气道。长老们就又都沉默了。    傅龙城出了巫衣教,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转过山麓时,看见傅龙羽、福伯和铁翼正在相侯,心情就更好了一些。    福伯忙过来请罪道:“老奴未曾禀请大少爷,擅自离开客栈,让大少爷担心了,请大少爷重责。”    傅龙城扶起福伯道:“福伯言重了,只是龙城从未曾听您说过苍山还有故旧,所以对那小东西的话有些不能尽信而已。”    福伯老脸一红道:“是老奴年轻时认识的朋友,她嫁到苍山后,倒是久不联络了。”    哦……傅龙城明白了,傅龙羽的脸上已经含了笑容,铁翼更是很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福伯。    福伯又恼又气。怎么着,谁少年时还没个红颜知己啥的,这也碍着你们了?    傅龙城本也是好奇的,却是瞧着福伯很明显地恼了,便不再多问,只轻咳一声道:“其实福伯也不必着急,可以再盘恒几日的。”    福伯忙摇头道:“那倒是不必了,还是按大少爷的行程返家吧。”    铁翼这才微欠身,奉上一封书信道:“这是飞云堂今日送来的传书,请大少爷亲启。”    傅龙城伸手接过信展开,脸色就有些沉。福伯余光瞄过去,见这信的质地、样式,正是坝上传召弟子专用的,心中已是了然,想来是坝上族长要见召大少爷回坝上了。    “难道是大堂哥要来大明湖做客吗?”傅龙羽也看出这信是来自坝上的,有些期待地问。    大明湖傅家出自坝上傅族长支。如今的族长就是傅龙城爷爷傅怀的亲堂兄傅惊。傅惊的孙儿傅龙玉,比傅龙城大五岁,与龙城兄弟感情深厚。    傅龙玉尤其最喜欢堂弟傅龙羽,常带着龙羽四处乱跑,还美其名曰历练,各种为龙羽撑腰,可是在龙城那里为龙羽挡了不少板子。    若是大堂哥要来做客的普通家书,傅龙城也不用摆出这种脸色了。信虽然是傅龙玉写的,只是代笔,实际上是传族长傅惊之命,命傅龙城年底回坝上祭祖。    坝上景致如画,只祖训严厉,规诫繁多,对弟子管教严苛,稍有行差踏错,便有重责加身。傅龙城的爷爷傅怀当年在坝上,就险些因族规家法丢了性命。后傅怀逃出坝上,才在大明湖安身立家,生养子孙。    傅怀这一脉人丁兴旺,子孙争气。傅怀有两子一女,长子傅青书,次子傅青恒,幼子傅青峰,女儿傅青容。    傅青恒是傅怀收养的义子,乃是皇室血脉,傅青恒认祖归宗后,改为赵姓,并在傅家鼎力相助下,夺嫡为皇,傅青容做了皇后。    傅青书和儿媳赵玉颜在家尽孝,并为傅怀添了七个孙儿。尤其是长孙傅龙城,福泽天佑,武功高绝,出入江湖之中或是征战沙场之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几十年来,大明湖傅家在朝廷或是江湖之上,越发威名赫赫。但是大明湖傅家再强再硬,依旧是不能忘本,根依旧是在坝上,坝上之令,大明湖傅家依旧是不敢不遵。    傅怀对他三哥傅惊一向言听计从,半字不敢违逆,自然也约束傅龙城等孙儿听从坝上命令。    傅龙城曾随爷爷傅怀或是爹爹傅青书回过坝上几次,虽然次数不多,经历却非常惨痛,没有一次不是挨了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地回来。    而且大家族中,总是难免猜忌和争端,坝上傅家也是如此。坝上傅家共有九支,九支之间,常有倾轧之举,尤其是长支与九支之间,更是明里暗中纷争不断。    大明湖傅家因声名过盛,不仅是惹得其他支系猜忌,就是长支族长这里,只怕也有思量。    傅龙城本就害怕坝上的板子,更是不耐烦坝上的纷争。所以自从爹爹去世,爷爷避世离家,傅龙城接掌大明湖傅家家主之位后,这两年他都以事务繁忙为由不曾回坝上了。    只是该来的到底是躲不过,族长傅惊忍了两年,忍不得了,今年早早就让傅龙玉传命傅龙城,有什么繁忙的事情趁早处理,进了正月,必要带大明湖傅家弟子回坝上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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