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儿去救人,龙羽尽量不要伤人。”傅龙晴身形闪动,却是往退至一旁观战的蓝慧珊掠去。 擒贼先擒王。傅龙晴不想与密宗圣教多结仇怨,准备先制住蓝慧珊,以胁迫其他教众停手。 傅龙策听得三哥吩咐,很是高兴,应了一声:“策儿遵命。”对正砍到面前的钢刀不避不闪,施法闪人。 那持钢刀的密宗圣教徒众瞧傅龙策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又长得这么乖巧可爱,心下不忍,手微一顿的功夫,傅龙策已经没了踪影。 傅龙策用的正是遁地千里之术。他方才已在蓝长老心中所思时,探得了密宗圣教地牢的位置,直接便定位过去了。 傅龙羽可是眼瞧着龙策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虽是听傅龙策说过他会遁地千里之术,如今亲眼瞧见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龙羽心思转动,手下没停,他已是顺手点了那手持钢刀的徒众穴道,再推他一掌,将他推倒去撞向他身后另一名用剑的徒众。 那用剑的徒众慌忙撤剑,去扶这用刀的徒众,只是长剑划过去,却正是刺中他身侧的一个师兄的腿。那个倒霉的男子本想向后跃开,但是身后人多,实在没有他回旋之地,只能是眼睁睁地挨了一剑。 鲜血一下涌出来,周围的人都是呆了一呆,傅龙羽也很无奈道:“抱歉。” 地下这厅堂不大,但实在是人太多,这些教众手持兵器根本施展不开。 傅龙晴已是连点了几人穴道,自空中往蓝长老身侧跃去。有几名教众想向空中去拦、斩或刺傅龙晴,傅龙羽手中武器飞出,嘭嘭、叮当地,打落了两人,也削断了三人的武器。 傅龙羽手一招,寒芒入袖:“得罪了。” 傅龙羽的武器是煞气极重的银丝剑。银丝剑有天剑地剑之分,是百余年前江湖中十大名器之一,机关灵巧,需极高深的内力才可驾驭。 傅龙晴身形几乎转瞬就已落至蓝长老身侧,蓝长老不由大惊,这傅家的几个少年难道竟会妖法不成? 龙晴手一挥,蓝长老再要闪避已来不及,龙晴已是顺手点了他的穴道,身形再闪,人已来到同样目瞪口呆的蓝慧珊身前。 “龙晴你……”蓝慧珊话音未落,傅龙晴手中长剑点在蓝慧珊颈前。 “全都住手!”傅龙晴轻喝,他用内力喝出,声音不大,所有人却是听得清晰入耳,都是浑身一震。 傅龙晴这几招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是尽展平生所学,并耗费了最少三成以下内力,才能缩地成寸,攻其不备,一招制住蓝慧珊。 若有毫厘之差,都会功亏一篑。 “住手!住手!”蓝长老骇得大叫:“圣女安危为重,统统住手!” 密宗教众连忙停手,门外忽然有人跌撞而入道:“启禀长老,不好了,有人入地牢劫囚,并将二十三名人犯全都带离至圣教大门门外的石柱下……” 二十三名人犯全部自石牢内带离…… “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蓝长老不由惊问。 傅龙羽已跃落三哥龙晴身侧,听了蓝长老的问话,忍不住噗嗤一笑,还带了多少人来,一个会法术的策儿就够了。 “只是一个小孩儿……”那名教众也是难以置信地禀告道:“那个小孩儿会法术,神出鬼没地,他先是将弟兄们都定住,无法动弹,然后一个个地将人犯都带出去了。” “属下可对圣教圣火起誓,所说字字属实,若有半字虚言,愿受烈火焚身之刑。” 堂上一时震惊无语,半响,蓝长老才惊疑未定地道:“你们,你们是巫衣教的人?” “龙晴,你竟与巫衣教弟子勾结吗?”蓝慧珊也是又惊又怒。 “舍弟龙策绝非巫衣教之人。”傅龙晴冷声道,只是心里却未免叹气,策儿这个小东西,能不能不这么招摇啊…… 三人在路上时,龙策就自荐用遁地千里之术将宋大哥带走,龙晴虽觉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但是还需先礼后兵,最好让密宗圣教允诺不再追究宋大哥的叛教之事,否则就算暂时得救,日后也要东躲西藏,永无宁日。 刚才龙晴命龙策救人,就是默许龙策使用遁地之术,本意是减少与密宗圣教的摩擦,少增伤亡,他与龙羽在堂上拖住众人,龙策将人悄悄运出来就好,可是想不到龙策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石牢内众人都是同命相连之人,干脆就都救出来了。 傅龙策也是累坏了。他相继带着二十多人自石牢内转瞬至门外石柱下,虽然距离近,但次数多,还是消耗了不少法力。 其实开始龙策也没想将石牢清空,他找到宋大哥说明来意,宋大哥同牢內的刘大哥也跪下求龙策相救,刘大哥都有两个孩子了,一个孩子尚在母亲腹中,刘大哥就被抓回地牢,再不曾相见了。 然后还有张大哥、李大哥、李大叔、王大伯……许多人甚至已经在此被关押了十年以上,被迫妻离子散、骨肉分离,密宗圣教的教规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些教众本也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或是读书人或是做些小买卖,加入密宗圣教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却不想只因为犯了姻缘,娶妻生子,就为教规所不容,而要受到关押在石牢内一辈子的惩罚。这惩罚不仅不近人情,也太过严峻。 傅龙策觉得哪个都挺可怜,干脆,一起救出去吧。所以,就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堂上一刻之香刚刚燃尽。 傅龙晴解开蓝长老穴道,只能道一声“得罪”,这是客气话,可是在蓝长老或是密宗圣教其他人看来,这根本就不能说是“得罪”了,这得算仇怨了。 蓝慧珊脸色也很难看,只是密宗圣教这种大教派,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打掉牙往肚里咽,说出的话不能收回。 “几位傅少侠敢闯密宗圣教果真是有本事的很。”蓝慧珊冷着脸:“既然几位能将这些人在一刻钟内都带离至门外石柱,他们叛教之罪一笔勾销,人也再非我圣教之人,圣教对他们,再无约束,羁绊,都可自去了。” “谢圣女殿下恩惠!”“谢傅家少侠救命之恩。”一片叩谢声中,蓝慧珊再冷冷地对傅龙晴道:“傅三公子既然达成所愿,密宗圣教也不便再留客几位,几位请便吧。” 傅龙晴抱拳:“告辞。”傅龙羽和傅龙策亦抱拳告辞。 “今日之事,我必具柬相告令兄。”蓝慧珊还是忍不住冷哼道:“我倒要知道知道,名动天下的金龙令主大人,对于其弟与巫衣教弟子勾结之事,是何态度。” 蓝慧珊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傅龙晴瞧瞧傅龙羽,又瞪了傅龙策一眼:“走吧。” 傅龙晴带着两个弟弟离开密宗圣教,和宋大哥一路回到宋大哥住的村落,宋大嫂正带着儿子丁哥儿等在村口。 宋大哥和宋大嫂、丁哥儿终于一家团聚,丁哥儿扑到宋大哥怀里不停地喊“爹”,宋大哥不停地答应,又将丁哥儿和宋大嫂一起抱入怀中,一家人喜极而泣。 傅龙晴、傅龙羽或是傅龙策虽然心中都有些忧惧之事,只是看见这动情画面,也觉心里温暖。傅龙晴又留下几两碎银,和弟弟们悄然离去。 日暮时分,傅龙晴已带着两个弟弟乘船,沿运河而下,往京畿之地而去。 船行平缓,艄公夫妻两人在船角啃着干粮,轻声聊天。 “那小公子跪了可有半个时辰了吧?”艄公折媳妇轻声问艄公,目光往前看去,舱门正对着的甲板上,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端端正正的跪在暮色中,背脊挺直。 “可不是嘛,这大户人家规矩多,咱们可别多问。”艄公叮嘱媳妇。 “能有多大的错事嘛,这小公子眉清目秀地,多可人疼,他的两个兄长也太严厉了。”艄公媳妇嘟囔道。 “都是孩子呢,哪晓得心疼弟弟的。”艄公也叹息道。 傅龙策跪得腿痛,艄公夫妻的对话倒是听得清晰,他虽是不敢说话,心里却是忍不住替三哥辩驳道:“我三哥可是知道心疼弟弟的,不然哪会只罚我跪而已。” 傅龙晴和傅龙羽在舱内的矮竹床上盘膝而坐,都在调息。只是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三哥。”傅龙羽先睁开眼睛:“要不,免了策儿吧?我觉得策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巫衣教的人。” 傅龙晴也睁开眼睛,轻叹口气道:“我也相信他不是,可如若策儿不说清楚自己的来历,大哥那里,只怕无法交代。” “也许策儿真是穿越过来的也说不定呢。”傅龙羽如今倒是有几分相信策儿的话了。否则,这么个小东西,如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傅龙晴瞪了傅龙羽一眼:“大哥跟前,你也这么说吗?” 傅龙羽轻轻吐了吐舌头:“那怎么办?” “你将策儿叫进来吧,我吩咐他几句话。”傅龙晴下地穿鞋,去椅子上端坐了。 “是,三哥。”傅龙羽应了,也自矮床上下地穿鞋,挑了舱帘出去。 傅龙策瞧见四哥出来,不由窃喜,就知道三哥心疼自己。 “你先别忙着笑。”傅龙羽瞧龙策立刻扬了嘴角露出笑模样,故意板着脸吓唬他道:“三哥有话吩咐你,敢不听吩咐,可是等着挨板子吧。” 傅龙羽的话果真是将龙策吓得不轻,龙策忙道:“策儿一定听话,四哥帮策儿求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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