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这种流言?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过,他自然是没听说过的,只是不知道沈小悠信了没? 林怀远难得有些慌乱,小臂肌肉陡然紧绷,面上却像是不经意地问:“你信吗?” “有点夸张吧”沈悠想了想,说:“不过后来我朋友又说了,副总身边这么多年就一个女的。” 林怀远听到沈悠理智地说“有点夸张”,刚要放下心来,就又听到了她后半句话。 还有这说法? 他都不知道。 林怀远虚心请教:“女朋友?” 沈悠摇头,故作神秘:“据说是他堂妹。” “哦 ”林怀远想,原来说的是林悦,可真够扯的,他跟林悦走得很近吗?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沈悠又说:“据说他们关系还不一般,还有人说他们根本就没血缘关系,孩子他妈就是这堂妹!” 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青筋暴起。 林怀远不可置信地扭头,然后就看到了某人一脸的言之凿凿,黑亮的眼睛还在极力传达一种类似于“惊不惊讶?意不意外?”的八卦之光。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被自己老婆气得差点三魂出窍。 深呼吸一口气,林怀远减慢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沈悠看着一言不发解安全带的林怀远,疑惑:“车子出什么问题了?” 林怀远心道,车子没出问题,你老公我出问题了,这种状态再开车,咱们两个能再穿越一回。 吧嗒一声解开安全带,他倾过身去,一只胳膊撑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直把沈悠逼得往车门上靠。 林怀远用那双温润但攻击性十足的眼睛,梭巡着眼前明显万分紧张却并没极力躲开的白皙小脸,目光如有实质地描摹着她眉尾的小痣、圆溜溜的眼睛、微微张开的粉润嘴唇······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圈,再张口时声音微哑:“你呢?觉得你们副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流言,说你自己的判断。” “什么?”沈悠正被压迫感逼得无处可逃,只能盯着他流畅硬朗的脖颈线条微微出神,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等林怀远又轻轻嗯了声,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继续刚才的问题。 “我觉得”沈悠此时脑海就是一团浆状,可神奇的是,就在她开口回答的一瞬间,这团浆糊中不期然地闪过林怀远说“我的时间都是你的”,还有他耐心又温和的替她讲解不懂的地方,甚至把私人手机号都留给了她······ 沈悠小小地吞咽了一下:“我们副总人不错。” 霎时,林怀远嘴角牵起了一丝不甚明显却又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笑,带着点说不出的恣意,精致的如同古风美男图的五官跟着生动起来——春风乍起,草长莺飞。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 沈悠还沉浸在刚才那一笑中,简直被美色迷失了五感,根本没太注意到林怀远说了什么,只迷糊的点了点头。 “安全带没系好”林怀远弯腰把沈悠几乎拢在怀里,硬把安全带扣拔.出来又咔哒一声按了回去,这期间还有意无意地擦过沈悠纤细的腰身。 沈悠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咚咚跟打鼓似的,偏偏这人从始至终都一脸的正人君子,让沈悠觉得自己多想点什么都是对他光风霁月的侮辱。 沈悠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腰身,捏了下发烫的耳垂,也不往林怀远那边看,急着打破这满驾驶室的暧昧,没话找话,声音都刻意扬高了一些:“虽然流言说副总私生活挺糜.烂的,但我觉得不像,他人很好。” “不过我其实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样判断对不对?以后应该会见到吧。” 林怀远发动车子,余光扫到沈悠发红的脸蛋和耳垂,看着她强做镇定的模样,心情愉快得简直想飙车,但他还是压下冲动把车平稳开上主道,试探着问她:“你想见见你们那个副总?” “有点好奇”沈悠说。 听到这个答案,林怀远应该是开心的,毕竟沈悠对他印象不错,还想要见他,可这一瞬间,心底里又不止高兴,挺复杂的,高兴又不高兴,简直要把他整个人割裂开。 沈悠对“林怀远”感官不错,甚至想要见他。 可对“林先生”,这个活生生在她眼前的人,却连名字都不想问,貌似根本就不关心。 高兴和不高兴纠结挣扎,撕裂融合,最终不可开交,酿成了一坛名为嫉妒的酸性液体,但这酸性液体又莫名其妙,只能自己吞下,郁结于胸,化作憋屈。 林怀远黯然憋屈了一会儿,见前面有匝道,毫不犹豫右拐进匝道,路牌都没用看。 沈悠抬眼看前面的蓝色路牌,忍不住问:“你都不用导航?对这块儿这么熟?” 林怀远一路都没开导航,也没问她该怎么走,沈悠开始就觉得奇怪,林先生说话明显那种燕城味,他也说过自己是燕城人,可他对这边的路又好像很熟,刚才一直在主路上还说得过去,这会儿居然不用导航都知道拐匝道。 林怀远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在这边上的高中。” “肯定不是一中就是四中”沈悠挑了最好的两所问。 林怀远:“一中。” 一中啊,跟周笑天同一所高中,她中考时因为发挥失常,差了两分,就直接从四中初中部升到了高中部,周笑天则考去了一中。 一个燕城人为什么来海城上高中,燕城的好高中可比这边多多了。 沈悠觉得奇怪,但也没再问什么,林怀远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车内一时有些静。 好在林怀远很快打破了安静:“你下周日有时间吗?希希想去野生动物园,闹着要和你一起,方便的话就一起吧?” 野生动物园? 其实她还挺想去的,要不是朋友都嫌幼稚,没人陪她,她一年得去个两次。 只可惜时间不巧。 每年这个时候,她和周默、周笑天都会去远郊的玉湖山滑雪,时间早就约好了的,就下周日。 她只能抱歉。 林怀远心中失望,恨不得立刻再找个借口约人,甚至想直接约到明天,表面却虚伪的表示没关系。 等沈悠下车后,林怀远想了想还是放下车窗,叫她:“沈悠。” 沈悠这是第一次听到林怀远叫她名字,明明之前听过无数次的名字,可在他唇齿之间一辗转,就多了一股子温柔,大概是因为声音好听。 她回头看着他,等他说话。 林怀远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林先生这么生分。” 他想,沈小悠这下总该问他名字了吧,只要她问,他就立刻告诉她。 但没想到沈悠只是愣了一下,什么都没问,甚至还礼貌的说声再见,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怀远:“······” 沈悠平时没这么迟钝,今天走出去了能有五十步,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用叫林先生这么生分,那该叫什么? 回头,只能看到小区的铁门,外面停车场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林先生走了没? 走不走的,她也不能再跑回去问他了,忒傻。 折断路边一小截干枯粗糙的柳枝,咔嚓咔嚓一点点的掰断,边走边往绿化带里扔。 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飘过刚才林先生把她堵在车门中间的那一幕,周身无处不在全是他的气息,让她脸红心跳。 赶紧甩了甩头,用手背冰了冰发红的脸颊,沈悠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比如,林先生为什么在这边上的高中? 刚才提到高中,他表情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能感觉出抗拒。 之前问他问题时,他也有不想回答的时候,但不像今天这么······抗拒。 沈悠扔掉手里最后一小截枯木枝,双手插兜,仰头长出了口气。 本来聊八卦还挺开心的,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明明他说“我在这边上的高中”时,语气就已经很勉强了,可她偏偏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问了。 看准了他脾气好。 又或者说是因为跟他相处太自在了,自在得不像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毕竟他们上午才一起弹了琴,一块吃了饭,撸猫,还听他讲故事,她还特丢人得被感动哭了,很自在,就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一直到家门口,沈悠还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开门就看到了周笑天。 周笑天和许唱晚正在客厅的实木转角沙发上聊天,完全一对其乐融融的母子,沈悠看了就头大。 “回来啦”许唱晚挺高兴:“那你陪着小天聊一会儿吧,我去厨房看看你爸刷好碗了吗。” 沈悠一听,兔子似的往厨房蹿,忙不迭说:“你待着吧,我帮我爸刷刷碗。” 许唱晚瞪她,她视而不见。 进了厨房,把厨房门唰的一关,兔子躲鹰似的。 洗菜池旁正刷碗的沈杰看着她乐:“至于吗?又不是没见过小天。” “我这是躲哮天犬吗?”沈悠说:“我这是躲你媳妇儿呢!” 沈杰骂她:“臭丫头!” 沈悠接过沈杰洗好的碗,用擦碗布擦干放进消毒柜,过了一会儿才眼珠子一转,问他:“不对呀,这周不该你做饭吗?” 沈杰和许唱晚有一套分工明确、执行严明的家务分配制度,其中包括做饭,两人一人负责一周,轮回交替,做饭的人不刷碗,刷碗的人不做饭。 上周是许唱晚做的饭,这周该轮到沈杰了,但他这会儿在刷碗,就说明没做饭。 可这明显不对啊,按理说从来都是许唱晚耍赖不做饭,沈杰受压迫,还得表现得特别心甘情愿,他什么时候也敢耍赖了? “不赖啊”沈悠揶揄她爸:“你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农.奴沈杰:“······小天中午在咱家吃的饭。” 哦—— 沈悠想,许唱晚要陪干儿子聊天,所以沈杰既得做饭又得刷碗,很惨了。 “你也甭笑我”沈杰刷完碗把手一擦:“咱们家二人股东会议已经决定了,以后三个人轮流做饭,谁也别想逃避责任。” 沈悠:“······不是,咱们家三个人,凭什么你们二人股东会议呀?我不要面子?” 沈杰居高临下睨着她,圆眼镜上反射出一道真理之光:“白吃饭的人也想要面子?——咱们家就一农.奴,就是你!” 沈悠:“······” 农.奴沈悠坚决不肯受压迫,想了想,提议:“爸,做饭我是学不会了,要不这样,我给你找个女婿,以后你教他,行不?” “行”沈杰特痛快:“那我从今天开始就教小天。” 说着,作势要往外走,沈悠赶紧拦住他:“爸爸爸!你干什么?哮天犬不行,你得换个人教。” “谁?”沈杰抱着胳膊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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