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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诚师弟道法高深,去往南岳讲经论道,已经一年有多,临走却安排老衲代其暂掌寺中事务,老衲才疏德浅,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吴正堂哈哈一笑,道:

“哦,得罪得罪,我鲁莽无知,长老莫怪。长老乃方丈师兄,这等安排自然再是妥当不过了。”

高韧接过茶来,喝了一口,趁机帮吴正堂打岔,接道:

“哎呀,这茶好香!贵寺之茶,只怕都能做得贡茶了!”

“施主所言端的不差,喝的正是本寺贡茶。本寺茶叶每年都要精选进贡,皇上是很喜爱的,茶名沩山毛尖。此地奇峰峻岭,溪河环绕,茶树久受甘露滋润,不畏寒暑,故根深叶茂,芽肥叶壮,所制的茶叶亦是称名于世。尤其每年清明前所采之茶,只摘取一芽一叶,数量极少,再以本地所产枫树根、枫树果为香料烤干、炒制,便是所谓明前茶。本寺更有两株茶王树,总有数百年历史,因吸纳本寺佛性灵光,始终长盛不衰,本寺每年亦只在清明前采其一芽,又将茶叶分成小份,以香囊盛装,由二八未婚女子戴在胸前阴干,再以上述绿茶制作之法精制,便是贡茶了。按说这贡茶就得全数上贡,但精制过程中总难免些许遗漏,得由本寺收藏招待极贵之宾客。这便是两位贵客所喝之茶了。”

“阿呀呀,这茶来头这么大!这可得细细品味,嗯,闻着都舒服,此茶一喝,要三月不知茶味了。”

高韧夸张地瞪大眼睛,脸上尽是惊羡神色。意空禅师还是那副样子,不惊不怪,淡淡地接着说道:

“两位贵客想必还未用膳吧。本寺的规矩,那是过午不食的,不过两位是客,又是为本寺之事千里迢迢专程赶来,自应另当别论。呆会老衲安排典座做点斋饭,贵客用过膳,稍事休息,明天再办事吧。不知道上次油盐石产出的天赐油盐还剩了点没有,倘若还有,定叫他们拿出来招待两位贵客,呵呵,这可是本寺特有┅┅”

话没说完,高韧惊叫道:

“还有天赐油盐!太好了,听说几个月都没出过了!堂主,咱们一定要吃!”

吴正堂不解地看着高韧,好像才认识他一般,愣了一阵,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老不要太客气,咱们是来办事的,不必铺张┅┅”

看高韧冲他猛眨眼睛,才不情愿地接着说道:

“那个天赐油盐,要是还有的话,咱们呆会吃点也行┅┅吃饭之前,是不是请长老安排人带路,先去看看怀德禅师遗体和他房间?”

“阿弥陀佛,怀德禅师圆寂时间已久,官府仵作勘验过后,已于昨日火化归天了。至于房间,按官府和贵公会之要求,纹丝未动。阿弥陀佛,吴堂主如此尽心,本寺实在是感激不尽,既如此,两位喝茶过后,老衲这就带两位过去。”

正说话间,一人风风火火闯了起来,口里嚷道:

“公会的人来了么?怎么不早叫我?”

吴正堂抬眼看时,只见闯进来一干瘦汉子,一身镖师打扮,偏偏衣服用料甚是考究,显然是照着镖师样式另行缝制。吴正堂微微欠身,道:

“我就是公会派来的和堂堂主,吴正堂。阁下想必就是公会的安阔安队长吧?”

那人一脸错愕,左右扫视,看到意空禅师时停留了一会,似在证实此事,随即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抱拳答道:

“我正是安阔。哦,原来是吴堂主大驾光临。吴堂主可有带来会长给我的信件?旁边这位是谁,是公会新来的兄弟么?”

高韧正欲起身说明,吴正堂伸手制止,微露不悦,道:

“会长未有信件要吴某带来。这位小兄弟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姓高名韧,颇有勘查探案之能,我力邀他来帮我们一起查案。”

安阔盯了高韧一眼,语气倨傲,道:

“我平正公会查案,找个外人来帮忙,不适合吧?”

吴正堂面露愠色,道:

“本堂主遵会长令谕而来,得全权处理此间事务,会长令牌刚才已交意空禅师验讫,”

转头看一眼意空,意空朗声应道:

“阿弥陀佛,老衲查验无误。再说吴堂主名声在外,江湖尽知,我密印寺上下断无不信之理。”

吴正堂回过头来,表情严肃直视安阔,目光凌厉,接道:

“安队长,会长令谕,此刻起本堂主接管此间一切公会事务,你和你手下巡守队员虽为义堂之人,但查案期间亦需听我调遣,本堂主如何查案、如何处事,待此间事了自当回公会向会长汇报交代。你可明白?”

安阔后退一步,重新抱拳,深揖及地,长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答道:

“属下明白,但凭堂主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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