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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深更半夜,漆黑一团。

即使不到坟地,也会感到周围的恐怖,无边的黑夜,无边的寂静,伸手不见五指,整个稆家坟沉侵在黑暗之中,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狗的吠鸣,冷落的稆家坟寂静无声。

二兄弟独自走在四周满是茅草、阴森而崎岖的小道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夜黑风高,感觉头顶上一股股黑风,冷飕飕的,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寒气逼人。

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稆涡家的祖坟地,离村庄比较远,十里开外,周围没有村庄。

那可真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一个孤苦伶仃,无人居住的漫野里。

稆勺清楚,即使大白天路过这里,眼观那凸起的坟头,也会感到头皮发麻,阴森恐怖,何况半夜子时呢。

“哥哥!”稆铲紧紧的贴着稆勺。

他是天生的胆小,最怕走夜路,看什么都疑神疑鬼,只好胆怯的跟在哥哥的身后,不时的喊叫一声,为自己壮胆。

他让稆勺走在前面开路,免得自己东张西望,看前面可怕。

可是,这走后边也不保险,老是感觉身后跟着一大群恶鬼,一个个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那恶鬼吃人的画面,立即出现在脑子里。

它们追来了,一个个恶鬼虎视眈眈,紧跟其后。

它们在寻找机会,像老虎捕猎羔羊一样,出其不意,突然猛扑,紧接着咬断喉咙。

哎呀!好可怕啊!

那么,第一个受到攻击的就是自己。

因为老虎和豹子捕猎就是逮最后最小的一个。

“不行!”他感到走后边不保险,即使被恶鬼悄悄地吃掉,稆勺也不一定知道。

他怎甘心这样死去,不明不白的被恶鬼一口吞了,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太让人心寒。

我要走哥哥稆勺前面,即使被恶鬼拉去,哥哥可以看到,说不定会帮助夺下。

“你怎么啦!”

稆勺见弟弟一会前面一会后边,即提醒道:“小心脚下,”

“脚下……哎呀,”光想着身后,哪儿来的时间顾脚下,即使踩着毒蛇,也不会感到害怕,怕的被恶鬼拉去,整个人都没有了。

此时,他感到走前面也不保险,两只眼睛只顾探索道路,怕趟到毒蛇。

可是,哪儿能看到,黑洞洞天空,既无月又无星,周围漆黑一团,只有那黑黑的坟头,和那坟墓中忽闪着若明若暗的鬼火。

那鬼火好像在燃烧,又好像在照明,一眨一眨地忽闪着,移动着……

“哎呀!我的吗啊!”

他惊叫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原来一群披头散发的恶鬼,张牙舞爪地扑来了。

他赶紧蹲下来,吓得闭起眼睛,捂住耳朵。

“走啊!”

哥哥稆勺催促起来,“怎么蹲下来,快到了,前面那有鬼火的坟地就是。”

“啊!”稆铲惊叫一声。

自己就是看到坟地里的鬼火才蹲下来的。

“哥哥,”他喊叫一声道:“看到鬼火应该逃跑,怎能迎上去,岂不被恶鬼吃了。”

“吃了事小!”

哥哥稆勺提醒道:“就怕吃不了,岂不要给鬼火打一夜交道了。”

“一夜……”稆铲见哥哥不怕,也只好壮了壮胆子站起道:“别说一夜,一会儿都怕。”

“习惯就好了,”哥哥稆勺抬头看了看四周。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此时,每一根紧张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还是安慰稆铲;“别怕。”

可是,弟弟稆铲畏惧不前,因为他的整个脑袋,被恐惧笼罩着,被恐惧围困了,恐惧使他的两肘缩紧在腰旁,使他的脚跟缩紧在膝下,使他尽量少占地方,尽量少吸取不必要的空气,那种恐惧可以说,已经成了他自身的习惯,除了有增无减以外,没有其他可能的变。

“弟弟请看;”哥哥稆勺见弟弟如此的害怕,

他把注意力转向别处,以减轻恐惧,道;“看那风儿,它吹皱了涡河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

可是,尽管稆勺如何分散注意力,还是不能扭转稆铲那恐惧的画面。

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远处的涡河,那岸堤上小竹林里,闪着黑压压的幽光。”

“唉,瞎说什么,”

哥哥稆勺安慰道;“你听!微风在轻轻地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的声音,像唱着一首动听的歌;高空的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云朵,多么美丽的夜景啊!”

“还夜景呢,快把我吓死了!”

稆铲疑神疑鬼,望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四周冰冷得像死了一般,阵阵寒意向我袭来。”

他随用双手抱起筛箩,却好像抱住了这夜的寂静,黑夜实在孤独。

二人紧走慢走,终于来到祖坟地。

稆勺向弟弟稆铲道:“我们按照爷爷的吩咐,从坟地的两头捕捞,往中间挤压。”

“不行!”

弟弟稆铲摇了摇头道:“我要给哥哥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

哥哥稆勺讲出原因,“一定要像用网捕鱼一样,把宝物挤到中间,如果从一头捕捞,宝物就被赶到别人地里去了。”

“原来如此,

”稆铲想了想,宝物不能赶到他人地里,“那就从两头捕捞呗,可是弟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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