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黄氏黑着脸说道,楚弦不敢违背母令,跪在地上。
“手!”
楚黄氏又道。
没法子,楚弦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下一刻,已经磨的油光发亮的尺子已经是落在手掌上。
啪……啪……
整整十下,一如既往。
楚弦的手掌已经有些红肿。
“弦儿,就算你考不好,娘也不会怪你,但缺考却不行,这关乎德行和态度。说吧,为什么缺考?说不好,还打!”楚黄氏看着儿子的手掌,眼中略有不忍,但还是硬着声音问道。
楚弦没有再瞒着,此事本就不是他的过错,所以便将号房倒塌,害他晕厥昏睡,这才误了前四科考试的事情一一道出。
“怎么会这样?贡院的考官怎么能这样,娘去找他们理论。”楚黄氏一听还有这般隐情,心疼儿子之下,当下是眉毛一竖,当下就要向外走,去贡院找人理论。
楚弦急忙拦下,好说歹说是劝住了。毕竟这件事,就算去理论,又能如何?
考试已经错过,这一点说什么也没用,况且贡院的主考官既然没有宣扬这件事,肯定是怕被牵连进去。
找他们去理论,或许能讨回公道,但代价不可能没有,因为这件事若是让一批官吏倒霉,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既如此,去不去理论已经不重要,况且,贡院那边也给自己医好了伤势,最重要的是,若不是那房梁砸到自己,自己又如何经历那一场近乎洞悉未来的梦,更不会掌握神海神通。
这是楚弦最大的秘密,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倒塌的号房,否则,会发生太多让人追悔莫及的事情,更不会让楚弦拥有将近三十年的未卜先知。
劝好母亲,后者才一脸心疼的摸着楚弦红肿的手掌:“弦儿,你能看得看,那是好事,罢了,大不了来年再考,以我儿的文采,来年再考,必能高中榜生。”
楚弦劝好母亲回屋之后,却是面色一转。
冯侩。
倒是差点忘了这么一个人。
灵县不大,同年的学子也是有数的数十人,楚弦因为母亲管教严厉,自己也刻苦,所以学识当属同届翘楚,自然,喜欢争强好胜的冯侩便处处瞧楚弦不顺眼。
学子求学入仕,一路要经过‘考文才’也就是县试,‘考榜生’也就是乡试。
因为三年前考‘文才’,楚弦一篇‘论谋术’力压冯侩,夺了当年文才考试县试第一,可以说是出尽风头。据说当年,为了能夺县试的文才第一,冯侩可是花了大代价,又是找名师求学,又是请教往年文才考试的第一心得,甚至还夸下海口,说誓得第一。
结果可想而知。
因为这件事,冯侩才和楚弦势同水火。
但在楚弦看来,是你冯侩学术不精技不如人,怪到自己头上是何道理?但这世上,偏偏就有这种人。
只不过楚弦对于冯侩,也只是在学识上能胜过,除此之外,家境上,冯家那是灵县大富,楚弦自然是比不了。也因为冯侩有钱有势,所以平日里跟在身边的狗腿子不少,没少欺负楚弦。这次乡试,冯侩也早就放出话来,同样是势在必得,以他冯家的财力,只要考中成为榜生,想要谋一个好仕途,并非难事。
还听说,冯家有一个远亲是吏部的一个六品官员,能说得上话,所以灵县这一届的考生,将冯家门都踏破了,送上厚礼,为的就是靠上一座大山将来能有一个好前程。
前世,冯侩势大,楚弦拿对方没法子,但这一世,楚弦要对付冯侩,甚至冯家,那手段就太多了。
但楚弦暂时没功夫搭理对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为母亲调理身体,便是当务之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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