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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等城中大族富户,凡是参与了倒卖官粮官盐的,都被有心严查深揪的郝东卿派兵抄了家,家属全贬为官奴,陈百户因举报指证周福安等人有功,且自愿捐出一半家产赎罪,获得州府衙门申斥免罪,林昆无法供出缴获的军粮军盐去处,已被定为死罪,而县令周福安作为地方大员(在明清朝以前,县令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芝麻官那般小,管理的地盘比后世的县还要大,且此时天下没统一,国土有限,也没多少个县,地位尤为重要),贪墨受贿大量金银钱粮,被州府衙门快马呈报朝廷,却被朝廷革职去官,贬为庶人了事。

因和林家的关系,刘狗娃多次到州府衙门求情,为林坤一家开脱,但郝东卿抓到了削弱对手的机会,哪能轻易松口,放虎归山,还总训斥刘狗娃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最后,郝东卿烦了,干脆连刘狗娃的面也不见,刘狗娃也莫可奈何。

在行刑砍头方面,州府衙门是雷厉风行的,没有行刑前酒足饭饱一餐之说,也没有秋后问斩的等待,时值乱世,民生艰难,谁有闲情让你浪费米粮,枉死之人天天有,司空见惯,砍几个犯人哪有什么磨蹭的。刘狗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昆和谢达的人头已挂在了州城门口,示众三天。

古代的行刑砍头,不像后世电视剧播映的那样,把犯人拉到什么菜市口,待到午时三刻才砍头,行刑之后,家属可以立刻收尸安葬。而此时行刑却是,军士把犯人押到城门边,砍下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城墙贴上犯罪告示,以供众人围观。

刘狗娃听说林昆已被行刑砍了头,很是悲伤,除了怨自己无能为力外,便是感世道晦暗,命运多舛,造化弄人,让好人蒙难。刘狗娃寻到吴七等人,一起替林昆收了尸身,待三天后取下林坤的头颅,才好安葬。当刘狗娃再到州府衙门寻林昆的家人时,方知道他们早已贬为官奴押往了京城,刘狗娃也只能无奈作罢。

宋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县令贪腐案,在年前告一段落,周福安被贬后,宋城县令空缺,在节度使郝东卿的极力举荐下,州府衙门行文命令刘狗娃暂代县令一职,等待朝廷的新任命。

刘狗娃虽然差不多坐上了县令的位子,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是踩着周福安、林昆等人的尸体爬上来的,周福安等贪官对他来说,还问心无愧,但林昆却让他愧疚不已,他知道林昆刚正不阿,肯定没有私吞那批军粮,在小宋城还因他不准手下劫掠,没有瓜分战利品,而被手下队官张东平反叛,这次等于他刘狗娃间接害了他性命。

在接到州府衙门任命的这天,刘狗娃从酒坊取了罐好酒,惆怅的来到林昆的墓地,明告英灵,以表歉意。

年尾已近,在后世的公司里,每年年尾都会参与公司的年终盘点工作的刘狗娃,此时初代县令一职,也习惯性的到县衙里盘查,却发现县衙里除了往来文书外,官仓已空空如也,粮仓无粒米,钱仓无只银,县属各乡堡也已被周福安等官吏盘剥干净,所剩无几。

到城乡走了一遭,饥民遍地,骨瘦如柴,地少人多的农户,更是难以为生,在年关前苦苦垂泪,计划着年后的逃难。这让后世来人刘狗娃痛心不已,也愤怒不已,这些人只求些许米粮为生,这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也要被诸如周福安等掌权者无情剥夺,这不是绝人性命么。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既然身处其位,总得为这些贫苦大众谋些福利吧,不然良心大大过意不去啊,刘狗娃不禁想到了州府衙门前段时间在城里抄家,抄了不少大户富户,得到了许多钱粮和土地,不禁想着虎口夺食的谋划。

刘狗娃以后世的眼光估计,这笔钱粮除了上交朝廷一部分外,其余的肯定会被郝东卿等官员巧立名目私吞或瓜分,自己不要白不要,想要也不一定要得到,这些吃进虎嘴里的东西,岂能轻易扒拉出来。

刘狗娃回到县衙,在谋略上感到孤立无援,他首先想到的是孙秀才,在后世的电视剧里每当县令升堂,旁边总会有名师爷给他出谋划策。自从孙秀才脱罪后,书塾被烧毁,已无容身之地,刘狗娃把他请到了州城的酒坊教授张三李四等人的学业,但他贬脱了秀才功名后,已无心授业,只是客住酒坊,闲暇时便指导张三等人的学业。

在刘狗娃心里,孙秀才是学识渊博,眼光超人之士,刘狗娃有心在衙里为他谋一份类似师爷的差事,辅助自己处理衙里事务。

现在,刘狗娃打算虎口夺食,想到要问计于孙秀才,不由在衙里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回酒坊找寻孙秀才。

当刘狗娃赶回酒坊时,张三李四等人正在酒坊院中玩耍,孙秀才在院中窗前捧着纸笺吟诵诗词:“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孙秀才看到刘狗娃回来,不禁迎了上来,拉住刘狗娃的手,爽朗的笑道:“刘大人,来来来,你看,老夫今日得到了首好诗,清纯风雅,意境幽远,诗意奢华,跃然纸上。”

自从孙秀才被剥夺了秀才功名,好久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了,刘狗娃不禁也笑着给他施了师生之礼,说道:“孙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得了首什么好诗?”

在古代,男子十三四岁已经算是成年人,刘狗娃已有官身,本来不用给孙秀才施礼,但可以叙师生礼,因为孙秀才曾有秀才身份,属于天子门生,见官不跪,而孙秀才虽然年长,见了刘狗娃也得称呼刘狗娃的最高身份,这是古代的尊卑礼仪。

“这是唐国李从嘉的名作啊,老夫花了高价买来的,哈哈。”孙秀才得意到眉飞色舞的哈哈笑道,捧着那首诗词,如获至宝,在刘狗娃面前又指着纸笺上的词句说道:“你看,这首《玉楼春》前段的‘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写得宫中的轻歌曼舞历历在目,如身临其境啊,妙哉,妙哉。”

刘狗娃本就不好古诗词,对古诗词一知半解,不知此时唐国的李从嘉是谁,在后世学历史时,只记得南唐有两位皇帝写词比较厉害,一位是李璟,另一位是李璟的儿子李煜,尤为出色,不禁问道:“这李从嘉是谁啊?俺只听说过唐国有位叫李煜的写词非常厉害,作了许多名词。”

孙秀才闻言,顿时惊呆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刘狗娃,瞠目结舌,半天不言语。

刘狗娃被孙秀才怪异的眼光盯着看,窘迫之极,不禁又疑问道:“难道俺哪里说错了吗?”

“没说错,没说错。”孙秀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李从嘉便是李煜,李煜也是李从嘉,从嘉只是李煜的字。”

听到这里,刘狗娃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古人取名取字的错,让自己闹出了大笑话。对于古人取名取字取号,刘狗娃是很排斥的,不像后世人取一个名字,干干脆脆,取那么多名号,简直就是混淆视听。

虽然刘狗娃不喜古诗词,但他却喜欢现代的流行诗词,自己还做了些发表在杂志上,几十块钱几十块钱的得了好几次,看着孙秀才对李煜诗词崇拜的样子,刘狗娃不禁说道:“诗词么,俺也会作,没什么了不起。”

“你也会做诗词?”孙秀才闻言,愕然问道,一脸的不信。

“俺闲暇时,也胡乱作些。”

“那好,吟来听听。”对于刘狗娃会做诗词,孙秀才显然不太相信,随意的说道。

孙秀才的轻视,让刘狗娃很受伤很受伤,刘狗娃不禁走到院子中央,背起自己在后世表过的处女作:烟花

为了在你冷峻的脸上

灿烂一朵迷人的红芙蓉

我毫无保留地爆破自己

闪耀自己一生的最美丽

为了在这特别的日子里

增添一份新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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