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深了,祁鸳明威胁暗恐吓的赶走了想要赖在他们家的蒋棋,心累的抱着弟妹躺在充-气床上。 他们原本的那张木板床实在是破烂晃动的厉害,睡上去跟躺刀子似的,祁鸳怎么忍心让弟妹继续睡这样的床上,干脆从空间里拿出末世里出去找物资时搜刮来的充气按摩床。 祁锦和祁雨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乎的床,小手虚虚的放在上面摸着,眼里全是惊奇,还有部分忐忑。 祁鸳看他们这想躺上去却又怕弄脏的样子,心一酸,干脆一手抱一个的强制带着他们躺了上来。 两弟妹挣扎无果,只能小心翼翼的感受着软床的舒适,一点一点的将四肢放平。 祁鸳看着好笑,但也没说什么,闭上眼默默整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有点不真实,但又让人充满希望。 她活下来了,不用担心时刻要命的丧尸,不用担心变异的动植物,不用担心没有丝毫武力值的自己会被当作探路石,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她只需要考虑钱。 吃的东西她空间里多的是,供他们三个吃一辈子没问题,但是钱…… 祁鸳陷入了思考。 这个年代的货币有分有角,五块十块等面值的颜色也跟后世不同,哪怕她空间中有那么几张无意夹杂进去的纸币,在目前这个时候也用不了。 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她现在才只筹到一半,另外学校是在市里,她不可能经常回来,住校也是一笔费用。再加上身边这对弟妹…… 祁鸳低头看了眼饿得瘦骨嶙峋的两人,再回忆起那个肥肉横飞的祁欣,眉头皱起。她不能就这样把他们丢下。 可是带上他们,就意味着要在市里找个落脚处,租房子又要一笔钱。 祁鸳在脑子里东算一笔西算一笔的,发现自己要赚好多钱才能维持生活,顿时头疼不已。 就这点而言,还是在末世好,随心所欲。 祁鸳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彻底进入睡眠。算了,到时候试试卖泡面吧,今天看蒋棋他们的反应,这年代还没出现,应该会好卖的。 没有人能够抵御泡面的美味。 “姐姐,起来了,姐姐——” 大清早的,俩小孩就在唤着祁鸳。祁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惊坐起来,余有睡意的眼被特意睁大。 “怎么了?” “姐姐,鸡打鸣了,我们该去喂鸡了。” “喂鸡?!”祁鸳一脸惊悚,睡意一下子被吓飞,喂鸡是什么神操作,她生平最讨厌动物和家禽!末世就它们变异的最可怕。 “现在才四点多,鸡饿一会不会死,我们再睡会吧。”祁鸳说着就想躺回去睡觉,打死她也不去。 但是俩孩子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躺回去:“不行啊姐姐,如果被婶娘知道我们没有起来喂鸡,会不给我们早饭吃的。” 俩孩子说着摸了摸经过一夜消化已经干瘪的肚子,他们不想饿肚子。 祁鸳这回算是知道这俩小的为什么七岁了还长得那么矮小,敢情都是被马桂花他们一家饿的!眼睛微眯,祁鸳嘴角微勾,忽然有了一个绝顶的好主意。 “你们俩继续睡,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喂鸡的事,我去做。”祁鸳起来披了件外套,四点多的气温有点低。 俩孩子急忙晃晃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姐姐,还是我们一起去吧,你之前被鸡啄出血过,我们不放心让你一个人。” 祁鸳面上一窘,居然被俩小的小看了。双臂一伸,将俩孩子摁倒在床,被子一盖,祁鸳居高临下的对他们说:“你们赶紧睡,醒来给你们做好吃的,如果谁敢偷偷跟过来,那就准备饿肚子吧。” 俩孩子下意识的一摸肚子,忙不迭点头,祁鸳忍住笑,阔步出门喂鸡。 当然了,她不是真的想去喂鸡。 小孩们那么瘦弱,总要喝点鸡汤吃点鸡肉补补身体,哦,对,还有她自己也得补补,这弱不经风的样子,再加上一米五五的身高,她都没脸说自己曾经是个异能者。 祁家的鸡窝就驻在两家中间的通道里,前一道栅栏,后一道栅栏,上面还按了个茅草棚。 鸡窝里都是母鸡,公鸡老早就飞出窝,不知上哪儿继续打鸣去了。 由于鸡窝都是交给祁鸳他们三姐弟打理的,卫生环境比祁鸳想象中的好一点,至少凑近时不会飘出一股鸡屎发酵的恶臭。 夏天是最能酝酿臭味的季节。 对着那一窝趴着等饭的高贵母鸡,祁鸳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奇特的吐丝装备—— 祁山村诊所。 “啊——”祁欣痛苦凄厉的喊声陡然响起,惊飞了屋顶打鸣的公鸡。 祁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见的场面多了,听到祁欣痛得直叫,眉头也没皱过一下,继续用着消过毒的镊子翻查着她腐烂的皮肉。 马桂花做不到他这么风轻云淡,心疼女儿的心让她脸上的肉都紧张的堆在了一块。 “祁医生啊,您轻点,轻点,欣欣她疼——” 祁医生依旧没有理会,凑近仔细看着,末了收了镊子摇头:“她的皮肤组织遭到严重腐蚀,治不好了。” “什么!”祁欣叫唤的极其大声,顶着那张毁了一半的脸,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叫治不好了!你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啊,治不好……放你妈的狗屁!我警告你,你如果不帮我治好我的脸,我……” 祁欣眼珠子乱瞄,抓起一把细长的手术刀威胁祁医生:“我就捅死你!” 祁医生丝毫没有被恐吓到,淡淡的说:“杀了我我也治不了。你的皮肤再生功能已经坏死,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不过你应该庆幸。” “呵,我还要庆幸?庆幸什么,没有毁了我整张脸吗?”祁欣眼睛通红,牙根紧咬,死死地压抑着怒火与恐惧。 她的脸毁了,她这辈子都毁了! “庆幸你还有命。我看过你皮肤上的溶剂残留,不像是普通的强酸强碱,如果你碰到的再多点,深点,你半张脸都会被侵蚀干净,包括你的骨头。” 祁欣听后紧紧握起了拳,后怕之余燃起的是熊熊恨意。 祁鸳,祁鸳! 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今天我所尝的一切痛苦,来日定让你千倍偿还! “妈,我们走。” 祁欣冷着脸转身就走,马桂花还想跟祁医生问点什么,但是碍于祁欣现在的情绪,只能诶了两声跟上。 祁医生见他们远去,这才回身重新研究了一下镊子上刮下来的腐蚀液体。 这才放了两分钟,镊子表面已经被腐蚀了一层,露出斑驳的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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