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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大会结束,年今夕也总算是被正了名。    白宫的匾额不足两日就挂了上去,由于是皇帝亲自题字,不少宫人们路过时还要抬头看看,瞻仰一番,颇觉简洁而又霸气。    而这段时日一直待在宫外的傅子归,也总算是打点好了玄机阁的事务,跟着前来接引的人一道回了宫中。    年今夕来了个先斩后奏,心里有点发虚。    待前去御华殿和皇上报备此事之时,却正巧在殿门口碰上了段蓓,见她今日着了一身红衣红裙,立在粉嫩嫩的宫娥之中,着实扎眼得很。    这衣品,一看就是段宿的亲妹妹。    见段蓓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墙根,低头盯着脚尖发呆,年今夕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扭头就要往回走。    不好,有情况,段宿那厮肯定在里面,完全不想看见那个奇葩,还是先跑为上!    段蓓在身后喊了一声:“年少傅!”    卧槽,狗仔么你,光看背影都能认出来?    眼看偷溜计划失败,年今夕也只得悻悻地折回身来,面带微笑:“嗨,这不是段姑娘吗?好巧啊。”    段蓓朝她走近了些,神色颇有些疑惑:“不巧了,我都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本打算等兄长出来,就一同去找你来着……不过,年姑娘为何见到我就跑?”    年今夕一脸讶色,连忙矢口否认:“绝无此事,只是想起有些东西落在了殿里,正要回去拿,要不一起?”    段蓓正要说好,却听背后吱呀一声。    段宿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瞧见来人,不由得满面喜色道:“呀,年姑娘,好巧!”    “兄长,你怎么还喊人家年姑娘,现在应当尊称年少傅(妇)了!”段蓓一脸地恨铁不成钢,偷偷扯了扯兄长的袖子,明明被爹一顿好揍,却还是不长记性。    段宿不以为然地低头看她一眼,睁大眼睛反问:“有何区别?既是少傅(妇),不也还是姑娘么?蓓儿敢说,她不是姑娘?”    倒也不错……可这都是什么歪理!段蓓气呼呼地噘着嘴,讲不过他,索性不吭声。    “二位莫要争执……”年今夕的笑容完全僵掉,这兄妹俩一唱一和的,听着真是老扎心了。    “我的确是姑娘,还是叫我姑娘吧……请务必叫我姑娘!”    段蓓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正事,睁大了眼睛提醒她:“啊,年姑娘不是落了东西,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取吧!”    段宿一听,有热闹可凑,忙正了脸色帮腔:“既然如此,我也一道同去!”    年今夕脸色僵了僵,意识到再不插话可能就要出大事的危急形势,连忙出言制止:“不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妨,无妨!”    转而急急扭头,冲着一旁的宫娥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年今夕求见陛下。”    语罢,那小宫娥应声低头进了殿。    半转过脸来,却见这两人仍立在原处,不慌不忙地盯着自己看,并无半分要走的意思。    年今夕叹一口气,正想要支使个人带他们先回白宫,回头却发觉出来得太急也没带丫鬟,不免有点苦恼地开口:“二位,若是……”    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聚……    “我们并无要事!”“我们等你出来!”段家兄妹俩十分机智地齐声回道。    年今夕:“……”    看来这两人今日是铁了心地要去她殿里了。    行,随你们开心吧……    方才进去通报的宫娥走了出来,领她进了殿。    等年今夕再出来,却见那兄妹二人竟真的站在了殿门口等着,一边一个,神情肃穆,活像两尊石狮子。    段蓓见她出来,神色自若地上前两步揽过她的胳膊,又冲着身后的兄长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回眸一笑:“年姑娘,你寝殿在哪个方向?”    年今夕犹疑着回答:“这……这边。”    话音方落,就这么被两人一前一后地架走,满脸的莫名其妙。    我说,这到底是强行作客,还是押送犯人?    ……    不管怎么说,虽然气氛稍微有些诡异,三人还是一道回了白宫。    然而刚一进门,段蓓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指着房里那人的鼻子惊叫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傅子归正在帮着几个丫鬟来回趟地搬书,闻声不由得挑眉看向来人,顿时一脸莫名,又缓缓转向年今夕,眼中分明写着,这姑娘是谁?我和她见过吗?    年今夕轻咳一声,好心提示:“段姑娘,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卫——傅子归,先前无礼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段宿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深邃,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眼神带了审视……多有得罪?    他倒是没听妹妹提起这事,什么情况?    听年今夕这么说,段蓓面色稍缓,却走到他身边绕了半圈,一脸傲娇样地哼了一声:“原来是年姑娘的贴身侍卫,怪不得前些日子敢那么嚣张!”    傅子归面无表情,将手里那一摞书放在桌上:“我先出去了。”    原来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矮子,怪不得这么闹腾,换了副装扮一时认不出来了……不过一说话,还是吵得人头疼。    “慢着!”段蓓连忙伸臂挡在他身前,气得面上绯红一片,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当日可说过,你赶我走,定会后悔的。现在,我要你亲自给我道个歉!”    这个侍卫真是好大的胆子,现今连年今夕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他居然还敢这么无视她!    爱妹心切的段宿连忙跟着点了点头,挺身而出,朗声附和:“虽不知什么情况,今日你必须给我妹妹道歉!不过,我看你骨骼清奇,倒是块练武奇才,不如考虑跟我回西北从军!”    段蓓听前半句还有些欣慰,到后面实在忍不住,回身猛踩他一脚,横眉竖目。从什么军啊,就会添乱!    傅子归冷笑一声,抱臂不吭声。    年今夕见双方情势一时僵持,连忙出来笑着打圆场:“段姑娘,你看你和段公子在殿外站了那许久,定然是累了,咱们先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才是!”    被踩了一脚的段宿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毫无原则地跟着她和稀泥:“是啊,妹妹,咱们还是先坐下喝茶吧。为兄累是不累,但的确有些渴了……”    “我不坐!”段蓓自幼在将军府受宠,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满面通红地嚷着,“今日他不道歉,就不许出这个殿门去!”    傅子归蹙眉,若他要走,这世上恐怕还真没有几人能拦得住,如此便要伸手将她拨到一边去。    年今夕见状大惊,我滴个狗儿砸,这可是将军府的千金,不是等身抱枕手办,不能乱推啊!像秦老爹那种文官尚且还好说,把握军权的将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时迟那时快,她连忙一个跨步冲上前去将那只手拉了下来,冲段蓓谄笑着解释:“我这侍卫性子倔,有什么不妥之处,我来赔罪便是……”    “不必。”傅子归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话,脸色更黑,低头深深看了段蓓一眼,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两字,“抱歉。”    段蓓见他服了软,心里有几分得意,面上却不显露。    她收回手来,退了半步站到一旁,别着脸冷声嘲弄:“哼,看在年姑娘也替你求情的份上,此事就算了。以后可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别什么人都敢得罪!”    傅子归闷不吭声,看也不看她,径直出了殿门。    “噗呲。”段宿看着在将军府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如今却在外面吃了瘪,实在是没忍住低头偷笑了声,却又被她恶狠狠踩了一脚,咧了咧嘴,真疼。    段蓓眼看着那人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走到桌边落座,抱怨了句:“就这性子也能当侍卫,脾气比主子还大……什么态度!”    年今夕忍笑,也跟着坐到了桌边,继而回头唤了雪碧:“今日天气有些燥热,取了那顶好的三花茶来,沏上一壶,给两位贵客去去火气。”    心道这一对也真是冤家,每每见了都要闹上这么一出,本来还当傅子归木讷寡言的没什么脾气,看来也还是没逼到急处。    等茶的功夫,年今夕抬眸看他二人,率先开口:“说起来,二位今日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经她一提醒,段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和段宿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年今夕。    正巧雪碧端了沏好的热茶过来,在各人面前摆好,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段宿目光恳切,言道:“实不相瞒,我兄妹二人今日来找年姑娘,确有要事相求。”    年今夕取过一杯,当下心里就咯噔一声。    完了,这俩不会是要为爱私奔吧?    虽然我也很想助你们一臂之力,但很抱歉,你们俩可是实打实的亲兄妹啊!而且真的不能再真了!    “没错。”段蓓索性端起一杯热茶来,走到她身边,然后径直跪了下去,神色笃定,“我兄妹二人……恳请年姑娘,收我们为徒!”    哈?拜师?    年今夕手一抖,茶水顿时洒了一桌,也来不及去擦,连忙伸手将段蓓扶了起来:“段姑娘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莫要行此大礼!”    先不说你我年岁相仿,完全受不起这大礼,且就算是当下给我磕头,我也是不会给你压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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