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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大队送何紫娜娘儿俩上医院的人来到到何喜富家,何喜富家的门挂着铁锁,向村口过路的人一打听,这位过路人就把他送到了喜富老娘的家里。

何喜富老娘听说自己的儿媳妇和小孙子去了医院,就顾不上吃晚饭,立即出门去找何喜富。

生产队干活的人都已收工了,会不会在自留地、自留塘里干活呢?

喜富娘蹲蹲蹲跑到何喜富家屋后一看,自留地、自留塘里都无何喜富人影。

会不会在小队长家里或农科队长家里商量什么事儿呢?喜富娘先跑到小队长家里找,小队长告诉喜富娘,何喜富今天一整天都在大队农科队忙,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知道。

喜富娘又赶紧来到大队农科队长家,农科队长告诉喜富娘,何喜富今天傍晚早早完成河蚌插种和吊养任务,他说有点事要早一点回家。

早就回了,家里的门却锁着,这喜富会到哪里去呢?喜富娘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沿着村里的一条条弄堂满村找,边找边喊着何喜富的名字:“喜富儿——喜富儿——”

整个村子快转完一圈了,还是不见何喜富的踪影,喜富娘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在自家的屋前,也就是在何根富房屋横侧,又响响地喊起来:“喜富儿——喜富儿——”

这一声喊,就让正在灶间做晚饭的何根富老婆听见了,她头探出窗户问喜富娘:“婶,你找何喜富呀,他在我家帮根富插种河蚌呢!”

“原来他在你家呀插种河蚌呀,真要死格,我这么大声地叫着你们都没听见?我都快找疯了!”喜富娘喘着粗气,边说边走进了何根富家。

就在何根富老婆和何喜富老娘对话的时候,大队民兵连长何志根刚好走到何根富家屋后。

何志根、何喜富、何根富,之前也算得上是好朋友,是何志根当兵回来,不知是团支书竞争的原因还是入党竞争的原因,何志根渐渐与何喜富有些疏远起来,甚至爱挑何喜富工作中刺。

或许是何根富除了只会在五金机械上爱动一些小脑筋外,只顾埋头生产,不会去与何根富竞争什么党员、干部的,所以何志根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来往。

听说何喜富在何根富家帮何根富插种河蚌,这位政治嗅觉灵敏的民兵连长似乎又闻出了什么味道,紧走的脚步霎时在墙角边停了下来,当喜富娘一脚跨进何根富家门的时候,他也跟着喜富娘踏进了何根富的家门。

“喜富儿,你躲在这里也不跟娘说一声,你可把我找死了哦!”

“妈,出什么事了?”正在全神贯注插种着河蚌的的何喜富,见老娘如此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地找上门来,不知道出什么事,心急火燎地起身走出门来。

“福儿病了,他妈带他在街上卫生院挂瓶,湖上大队的人来说了,要你快点送点吃的过去,等会又把他们娘儿俩用自行车接回来。”喜富娘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要说的话都说上了。

何喜富一听说是儿子病了,再也没有顾及暗地里一直与自己过不去的何志根走在娘的背后,也没有顾及正在插种的满屋子河蚌,更顾不上洗手、关门、跟何根富打声招呼,就急忙往外去了。

何喜富来不及做饭了,就到老娘这边盛了碗饭和菜,从家里牵出自行车,急速赶往街上卫生院。

跟着喜富娘走进何根富家的何志根,把刚才何喜富与何根富一起插种河蚌,杂房里满地都是河蚌及河蚌废料等全部看在眼里,等何喜富和喜富娘都走到屋外后,他双眼瞪着何根富说:“你也在搞发家致富啦?”

对于何志根的人品,何根富心里是十分明白的,凡是与他有关的利益关系,不管是爹是娘、是友是亲,他都会背后捅刀,而自己今天学的是河蚌插种技术,凡是有关技术、生产、发展经济一类,何志根都不感兴趣,也谈不上边,没什么好防的,于是也就随随便便地应付了一句:“哪里说得上发家致富啊,不就是向何喜富请教一些河蚌插种的技术吗!”

何喜富帮自家插种河蚌,何根富老婆想该请何喜富在家吃个便饭,便在做晚饭时多做了几个菜。现在何喜富走了,何根富老婆就走过来叫何志根坐下来,跟何根富一起喝点小酒,吃过便饭,反正菜多着也多着,再说何志根虽然贪嘴在诸北大队也是出了名的,但好歹也算是大队里的一名干部。

一听到酒字,何志根的喉头也像有根小虫爬着般的痒。

再说上次想把何喜富养蚌育珠的事情搞臭,却被他的一句“试验”之说搪塞过去,今天如果单单就他教何根富插种河蚌视作是推行个人发家致富说开去,到时又怕上面说证据不实而不重视,所以他也想寻找一个机会,在何根富嘴上收集一些线索去。

喝酒聊天当然是一个好机会,何志根毫不客气地留了下来。

何根富、何志根,两个老伙伴各执一个酒杯,边喝边聊,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何喜富身上。

“何喜富教你插种河蚌,是你请他来,还是他主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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