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又顺着沅江走了一阵,远远便看见了声浪的招牌,推开门走进去,上面的铃铛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琴行里的人还在各自忙碌,有三两买乐器的人在里面随意看着。 上面的培训似乎还在继续,传来阵阵动听的音符。 江决就坐在吧台后面,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然后笑道:“今天是刮的什么风,把你们两个一块儿吹来了?” 窦晨在他面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江决朝后面正在看乐器的那女人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是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八字还没一撇。”窦晨沮丧的说道。 江决便笑了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罐啤酒递给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窦晨把面前的啤酒重新推了回去,朝他摇了摇头道:“戒了。” “怎么说戒就戒了…”江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自己喝了一大口,夸张的‘嘶’了一声道:“爽!” 窦晨翻了他一眼。 安北斗已经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江决便开口道:“要不我们这次就是东城恒川玩,哪儿有个度假村环境不错,玩的也多……橙子那天也跟我提了一嘴,改天抽个时间一起去玩玩?” 窦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道:“行呀。” 江决喝了一口啤酒,朝安北斗扬了扬下巴道:“北斗,一起去。” “你放心,她如果不去的话,她的那个好闺蜜还不得死缠着她不放…” 安北斗还未开口,一道幽幽的声线传来。 江决笑了两声道:“程可可那丫头死缠烂打的能力是真强。” “你小心被她听见了,炮轰你。”窦晨说道。 安北斗听见了这评价也忍俊不禁,然后问道:“最近橙子有来学琴吗?” “偶尔来一两次,也笨的可以,我刚教过她的东西转眼就忘,下次见面还要重新教,健忘的简直…超群。”江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琴行的另一个男生朝他晃了晃手机道:“我录下来了,今晚上就发给橙子,让她看看她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在背后说她坏话的。” 江决‘呦呵’了一声,佯装生气的板起了脸,“你硬气了啊,连老板都敢威胁,信不信我让你卷铺盖走人?” “决哥我错了!错了!马上删!”那男生连连点头哈腰赔不是。 几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窦晨将一张传单折了折,然后冲江决扬了扬下巴,“琴行几点关门?” “快了,十点。”江决看了眼表。 “那我们就不久留了,刚好近就过来看看。”窦晨从高脚凳上站起了身道:“得赶紧送她回去。” 江决朝两个人懒懒的挥了挥手道:“走吧,我就不送了。” 两个人走出了琴行,便顺沅江朝回走,一路上看着沿路的风景转眼间就已经到家了。 “进去吧。”窦晨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台阶下,朝她挥了挥手。 安北斗点头,然后在包里翻出了钥匙,刚准备打开门,他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去公司接你。” 安北斗想了想最近那人总是在她加班的时候故意找麻烦,便点了点头道:“好。”她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谢什么。”窦晨低头挠了挠眉,然后说道:“快进去吧,我也回了。” 安北斗一笑,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门逐渐关上,他才口中哼着小曲儿转身朝下走去。 …… 工作依旧忙忙碌碌,每天还是有大量的工作压在她头上,有几个平常在一起工作聊得来的便主动帮她承担一点,只不过也只能私下。 安北斗刚将资料放在桌上,那个新进公司的小姑娘便滑动椅子过来,“北斗姐,这次的排版我不太会,你帮我弄吧。” 安北斗转头看向她,脸上仍然是惯用的职业性微笑,“我可以教你。” 那小姑娘便哼了一声,转身去了主编办公室。 身旁的一个同事看不下去了,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一身婊气,估计也是个被玩烂的主。” 说话的人叫小梦,跟她是同期进公司的,兢兢业业的做了好几年,也从一个浑身热血积极向上的女青年被消磨成了愤青,最见不得新人每天勾五搭六的,说话自然难听了点,她转头看了安北斗一眼,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道:“等会儿估计要找你麻烦了,当心点儿。” 她话音刚落,那小姑娘便从主编办公室里扭了出来,然后在安北斗的桌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道:“北斗姐,主编叫你。” 安北斗便将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了下来,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从里头传来了一声,“进!” “主编,请问找我什么事?”安北斗说道。 那男人将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哈了一口气轻轻的擦拭,“安北斗,你知道我们公司是重点培训新人的,你作为公司的骨干、老人,就应该尽心尽力的做好榜样。” “我是在尽心尽力的教她,这样也能让她尽快的熟悉工作。”安北斗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用尽了全身的修养才忍住泼他一脸咖啡的冲动。 那男人将眼镜戴上,手在杂志上翻了两下道:“你去把排版做好。 我交给你的工作还一直压着吧,截止明天中午递给我。” 安北斗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刚坐在位置上便听见了有人在笑,她翻了几下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各种资料,将眼镜摘下道:“既然是新人就得脚踏实地的把事情做好,想通过不正当的渠道往往会输得更快,笑不了太长时间的。 二十多岁的年纪,芳华正茂,别让自己那么不堪。” 那姑娘一听,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这位姐姐,你教育谁呢?” “教育谁谁心里清楚。”安北斗的视线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 那姑娘没受过这种委屈,顿时感觉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就朝她走过去,安北斗用余光看的一清二楚,等她走到近前,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夺过咖啡杯泼了她满头满脸。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寂静,有几个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还有几个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工作了,那姑娘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头发黏在一起,那张漂亮姣好的脸庞也毁了,妆花了一脸,转身跑去自己的靠山那里哭诉。 那男人看她满身的狼狈样,烦躁的挥了挥手道:“你先走吧。” “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她,要不然…我、我咽不下这口气。”那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一摸脸全是恶心的液体,气的直跺脚。 男人扶了扶眼镜,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之后平静无波,安北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仍然继续工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下班之后同事都陆续走光了,她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浑身酸痛的筋骨,端起杯子想去冲杯咖啡提提神,脚下却绊到了什么东西,头磕在了桌边上,疼的她眼冒金星,用手一摸才知道出血了,抽了两张纸按住。 这时,传来了两声敲击玻璃门的声音,她回过头,那人眉眼清澈,透过一层透明玻璃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看见她额头上伤口一瞬间,笑容收敛,推开门走了进来道:“你这伤怎么回事?” “我刚…不小心摔倒。” 安北斗觉得有些丢脸,毕竟这么大的人了,还因为摔倒跌伤,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却在在自己腿前慢慢蹲下,将她的手拉开看了看伤口,有点无奈的说道:“怎么这么傻。”然后拉住她的胳膊道:“走,去医院。” 虽说只是点皮外伤,但安北斗最后还是拗不过他。 到了医院之后,他从头忙到尾,跟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医生,这要不要拍片检查一下…” 给她看伤的医生是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检查了一下道:“只是点皮外伤。” 医生用镊子夹住一个棉签给她上药的时候,他站在一旁‘嘶’了一声道:“医生,你轻点。” “没敢用力!” “真的不用拍片?过几天是不是要来复查?” “能不能请你男朋友出去!一惊一乍的!” 安北斗轻轻一笑,然后说道:“你别说话了,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 他便朝椅子上一坐,低下头一言不发。 两个人走出医院后,他看了看包起的伤口,伸出修长的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碰道:“真丑。” 安北斗挥开了他的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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