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老猥琐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让苏小爽有点生气，她戒备地摁紧试卷，不为所动。　　　　“我没有作弊。”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是不容侵犯的决绝。　　　　苏小爽的生硬态度让老猥琐的腮帮子鼓得更大了些，他虚张声势地直了直腰板，面色铁青地向她走来。靠近她座位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内页，苏小爽好像听见了他腰部咔擦一声脆响。　　　　老猥琐脸色些微变了变，猝不及防的疼痛幻化成胸腔中更加浓郁的怒气。他撑着腰站起来，只随意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把它狠狠摔在她的桌子上。　　　　“还想狡辩？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字？”　　　　苏小爽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愤慨于教导主任从来都不知道给予学生尊重二字，目光变得锐利而毫不退让：“我不否认这是我的字，但我从来没有在考试的时候看过它，甚至于都不是我把它带进了这个考场。”　　　　云聚在老猥琐胸口的怒意就快要把他撑裂，他扯着公鸭嗓大声训斥：“满口胡言！”　　　　“您可以调监控。”苏小爽冷笑，目光中渗透的寒意让老猥琐心头蓦地一颤。　　　　但贵为学校的教导主任，稳住自己的颜面才是要紧事，他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差点被区区未成年叛逆学生给震慑住，成何体统！老猥琐气急败坏地去扯苏小爽的试卷：“真是顽固不化！我宣布！苏小爽因考试作弊而且不知悔改顶撞老师，判物理零分及记过处分！”　　　　苏小爽警觉地扣紧自己的试卷，单薄的纸张被施以两个相反方向的力道，呲啦一声裂成了两半，她一个半小时的奋笔疾书化为泡影。　　　　苏小爽冷哼一声：“教导主任您不仅无礼，而且无理，为人师表，您真失败。”言罢，她斜上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考场。　　　　宋成的心思早已不在考试上，他见苏小爽离开，把考试用具往文具袋里胡乱一塞，冲到讲台上交毕试卷，快步追了出去。　　　　考场里发出低低的唏嘘声，林瑶的目光紧紧跟随宋成的背影，禁不住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老猥琐直眉怒目，咒骂一声准备离开，却发现闪了腰，只得被囚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宋成追上苏小爽，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苏苏，你没事吧。”　　　　　苏小爽迅速挣离，冷声道：“不会是你阴了我吧。”　　　　宋成一听就急了，眉头拧作一团，拼命解释道：“在苏苏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知道苏苏学习要紧，苏苏成绩好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陷害苏苏的心思呢？”　　　　　苏小爽扶额叹气，本以为熬到期中考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宋成，也可以彻底摆脱过去沾花惹草的黑历史了。结果到头来她居然能被人耍阴招，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一科考试没了成绩，她断然是无法进步承诺中的半千分，真可谓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　　　　她能怎么办？只能先和宋成复合，然后再找机会忽悠着和他分手呗？过去的她甩男人的离心力爆表，现在的她怎么有点渣不动？　　　　苏小爽心情沉闷，嘴角耷拉着，朝宋成摆摆手：“开心就好，我要去辅导教室学习了。”　　　　“我陪你去。”　　　　“那是物理竞赛辅导教室，进去需要徐斌许可证。”　　　　宋成瞬间怂：“那我送你到教室门口。”　　　　“不用了。”　　　　“苏苏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小爽：？？宋成这就默认他已经和她复合了？　　　　这家伙黏性太大，像口香糖一样粘在她身上，原地旋转秒速八百转都甩不掉。　　　　此时高一高二的物理考试还没有结束，辅导教室里除了寥寥几个考完数学的高三生以外，也就只有顾星辰了。　　　　两天未见，苏小爽本想和他打个招呼，说“你好厉害，这么快就交卷啦”，但想到此刻自己和宋成仍然牵扯不清，突然间难以启齿。　　　　苏小爽心里被灌满了苦瓜汁，剧情走向偏离了她的预期，她无精打采地在他身后坐下。　　　　“学妹，刚刚门口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吗？”右手边不远处的程阳隔着过道探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问，眉宇间浮上一丝淡淡的愁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小爽尴尬得只想要逃离。顾星辰就坐在她的前面，如果顾星辰知道她和宋成还没有分手却和他拼命套近乎，这两个月来极不容易涨起来的好感度怕是要跌回原貌了。　　　　“呃这个……”苏小爽支支吾吾，“不算是吧。”　　　　程阳释然一笑：“那他是在追你吗？”　　　　“是吧……”她心虚道。　　　　程阳继续问：“那你喜欢他吗？”　　　　“我们下了自习再聊。”苏小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顾星辰，“学神在学习。”　　　　程阳“噢”了一声，点了点头。　　　　顾星辰自不理会苏小爽的“善解人意”，只听见她说他们下课再聊。怎么感觉不像是他们的交谈影响了他的学习，而是在学习的他影响了他们的交谈？他略有不自在，板了板面色，继而投入到下一题的演算中去。　　　　后排还没安静多久，教室门又哐地一声被人暴力踢开，把在座的不少人的小心脏都吓得一颤一颤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向门口看去，只见扎着马尾的女生着黑色夹克运动鞋，举手投足间都是浓厚的乖戾气息，明显是来挑事的。她的气质像极了以前榆中口口相传的校霸苏小爽。如今苏小爽都戒了不羁的性子，这个女生又是从哪蹦出来的？　　　　苏小爽一眼认出来，女生是林瑶。　　　　只是她变化很大，不再是一副泪眼朦胧失魂落魄的样子，而像个刺猬似的锋芒毕露。　　　　“你还有脸坐在这里。”林瑶下颌扬起，话语刻薄，“你们看看，物竞组的苏小爽，在物理考试中公然作弊，当场被判零分处置，给不给你们物竞组丢人？”　　　　“我没有作弊。”苏小爽迎着众人的面面相觑，不卑不亢地沉声说道，深邃的瞳眸里写满了不容挑衅的警告，“这里是自习教室，请你离开。”　　　　林瑶冷笑，往教室更踏进了一步，并刻意提高音量：“一个月内从全年级倒数第一到两门单科第一，你以为当真会有人相信你是逆袭的神话？苏小爽，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果然我没有猜错，你勾引完宋成又来勾引顾星辰，葬送他们的前程该是你的唯一乐趣吧？”　　　　“顾大校草，你可要当心了。”　　　　苏小爽“刷”地一下站起来，攥紧了拳头，强抑住胸口喷薄而出的怒火，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