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子豪的爷爷是个老革命，根正苗红的老农出生，等参军以后，因积极向上的思想，在熬过特殊时期以后，娶了一个城里的资本家的小姐做媳妇。 这位老小姐很有一些手段，王子豪的爷爷水涨船高，王家也成功由贫下中农变成别人高攀不上的门第。 因这位老小姐第一胎得男，且大宅门里是非多，都讲究一个传宗接代，由于王子豪的爸爸有这王子豪爷爷带到部队当成亲兵一样教导，很是吃了一些苦头，王子豪的奶奶在王子豪出生以后，便带到了身边亲自教养，其受宠程度，只怕天上星星都能给摘下来。 这也养成了王子豪无法无天的性格来。 在半年前，王子豪因为和大院里另外一个小孩争一个女人，结果两人打到出手，王子豪仗着评审奶奶给的零花钱多，网罗了不少跟班，把人给打了个半残。 王子豪爸爸见状，知道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便趁着这次下放熬资历，直接把这小子和他奶奶给隔开了。 王子豪到了小镇子以后没有多久，收到所谓兄弟来信，他出头的那个小姑娘跟着他的对头已经订婚了。 在消沉数日以后，许是想痛了，脾气倒也收敛了不少。 他亲爹让他好好儿的上学，他也应答下来，变得跟一个乖顺的小毛驴似的。 这让老王连连感叹，直说孩子啊这是长大懂事了。 而这一日，王子豪正在默默走向校园，结果一抬头，立即看见了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的叶绿吵着他走来。 那个时候，原本沉寂的心，好像一下又疯狂跳动起来了。 他好像听见了风吹过的声音，又好像听见了山泉卷卷流过，月光好像妩媚倾城的缎子照射下来，暗夜的山间，有什么在静静的，无声的绽放。 他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面容依然稚嫩，但是长发飘舞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女孩，不知不觉，便丢掉了什么。 那个时候的叶绿刚刚入校，看见王子豪这样的男孩，还特意多看了一眼才离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稍后，王子豪好像做梦似的，就关注起叶绿来，他知道她只有十二岁，知道她是被叶家收养的养女，知道她经常只吃一点白米饭，根本不会打学校的菜，也知道她看见路边的别人丢掉的塑料袋，饮料瓶，她会捡起偷偷藏起来，再拿去镇子上卖掉。 当然，他也知道她平时在走路的时候，都会背单词背公式，有一次他路过她身边，听见她嘴唇蠕动，念念有词，结果一听，发现她竟在背诵二年级的数学公式。 他不由好奇道，“小妹妹，这才开学几天呢，你二年级的数学都会了吗？” 她呆楞了一下，随口道，“都会了啊。也不是那么难。” 王子豪等她走远，良久，这才回过神。 而耳边，依然有她带着希望的清脆声音，好像山泉涌入他的心口。 王子豪深切知道叶绿是和他们那群人完全不同的女孩，他曾经为之打架的那个女孩，一下就变的不重要了。 那个女孩美则美也，没有灵魂，连给叶绿提鞋子都不配。 而王子豪隐隐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女人是叶绿这样的。 也因此，他第一次有了围堵一个女孩，并追着要送她回家的想法。 可惜，两次围着那个女孩，都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第一次被叶均知道，刚好被打了一顿，第二次，依然被叶均知道，依然被打了一顿。 王子豪的爸爸是军人，小时侯让他跟着学军体拳，这孩子从小机灵，便对着他奶奶哭天喊地，儿子总是没法和自己撒泼的亲娘理论的，王奶奶说她一看见王子豪那样，就想起她儿子受苦的时候，死活不让王子豪继续受苦。 王子豪的军体拳便学得乱七八糟，只是花架子。 王子豪被叶均打了几次，这回头，虽然没有再告状，缺找他爸爸学上了军体拳。 老王侦察兵出生，对于儿子的变化，自然看在眼里。 等回头把王子豪等狐朋狗友一询问，王子豪等那点子心思也就在老王跟前变得透明了。 老王的妻子叫李杏，和老王一个大院长大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出生，对于婆婆教养儿子，她十二万分不满，觉得婆婆出生不好，不配教养自己的儿子。 这不，就给教养外了吗？ 这种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她对门第却万分看中。 这不，在老王套儿子自己小伙伴话的时候，她也偷偷把话听见了么？ 做母亲的女人，不管儿子有什么过错，错的永远不是儿子，必然是儿子看上的那个女人的错。 啧啧，小小年龄就知道勾引男人，真不是个好玩意。 不过自己儿子是男孩子，不论如何，总是吃不了亏的，想到这里，她便暂时没有关这件事。 到了儿子生日，她随口道，“儿子，都清了哪些人了？” 王子豪随口说了几个名字，李杏见没有那个叫叶绿的泥腿子养女，便放心了。 时间很快也到了王子豪生日当天。 这一天，叶绿如往常一般来到教室，等她打开课桌抽屉，下一刻，不由有些愣神。 课桌抽屉里放着一个打着彩带的大苹果，苹果下面写着一个纸条：“绿儿，今天我过生日，我一会儿中午去后山等你，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吹蜡烛，希望你是第一个正式对我生日祝福的人，我会一直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叶绿看见落款，真的看见是王子豪的名字以后，愣了一下，不由低垂了眼帘。 等早自习下课，她一个人来到三年级教室，在教室内，叶均看见探讨谈脑的她，不由道，“叶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叶绿忙道，“哥哥，没有的。” 叶均听了这话，点头，“没有就好。回去好好上课，如果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哥哥。” “哥哥，我会的。” 她的眼神不敢多看叶均，一个人急匆匆下楼去了。 刚才在教室，她匆忙一瞥，并没有看见王子豪。 莫非他上厕所去了？ 不知怎么的，面对叶均一脸关心的眼神，她心里第一次用过对叶均的愧疚。 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让她羞愧。 她急匆匆下楼的时候，和王子豪玩的好的两个男生刚好从她身边路过。 一个道，“豪哥呢？怎么早睡一闪而过，就再没有看见了。” “是啊，我还说找豪哥一起打球呢，还要送他生日礼物呢，也没有看见人。” …… 两人渐渐走远了。 叶绿回到教室以后，李月月正好拿着一瓶子雪碧仔喝，她一边喝，一边来到叶绿身边，笑嘻嘻的道，“叶绿，听说你捡别人丢掉的饮料瓶啊？是不是趁着人没有注意，一个人偷喝剩下的饮料啊？” 李月月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朝着叶绿看过来。 这个时候的叶绿年龄还小呢，对于面子，也是最看中的。 自尊被人这般的践踏，她的脸色立即涨红。 “我没有偷吃。” “哈哈哈，你当然不会偷吃，因为饮料瓶里根本没有饮料嘛。你——只会偷偷舔瓶盖！” 这话一出，不少人立即哄笑起来。 也绿的眸子立即也涨红了，眼泪要滴不滴，恶狠狠瞪着李月月，只冷冷的道，“我没有。” 李月月故意把瓶子丢在她脚跟前，道，“捡吧，只是千万别舔，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叶绿看着掉在地上的饮料瓶，这个瓶子值两毛钱，如果捡起来，她可以去卖掉换钱。 这样，她的存款又多了一些。 自尊算得了什么呢？ 有了两毛钱，可以买一个美味的麻花，或者买一块鲜甜的发糕，能够把肚子填得宝宝的。 她二话不说，弯腰把饮料瓶捡了起来。 不过，叶绿从来也不是软柿子，她冷冷的看着李月月，道，“李月月，原来你父母教你随地乱丢垃圾！至于舔不舔，难为你想的出，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加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有你，竟能想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月月听了这话，肺都气炸了，恶狠狠的道，“你……你个穷鬼，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很难理解么？真可怜！”，顿了顿，她看着窗户的芙蓉树，嘴角带着落寞，“原来你们欺负我，不过因为我穷！可是，总有一日，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富有的。” 一旁，全班男生静静听着她说话，看着强大又自信的她，都心口狂跳，移不开目光。 上课铃声响起，即使李月月心里憋屈，也只能干瞪眼。 到了课间活动，叶绿又来到平时王子豪打球的操场，操场上，王子豪并没有出现。 她默默走到三年纪教室。 叶均看见她，忙走过来，道，“叶绿，你怎么来了？” “哥哥，我捡到好几个饮料瓶，一会可以去卖了换钱。” 叶均见一旁路过的女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叶绿，而叶绿却视若无睹，好像没有看见别人眼里的不屑，他的心里便有一种涩涩的难过。 他抿了抿嘴唇，“以后别捡了，以后，让我来捡。” 叶绿愣了一下，下一刻，却闪烁着心虚的躲开了叶均的眼神。 “哥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 对我太好，我怕我还不起。 转头，也不等叶均说话，一下就跑开了。 王子豪没有在教室，也没有在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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