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纪温年面上一烫，第一时间推开他凑过来的胸膛：“离远点，热。” “年年姐！”陆之琛戏精上身，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受了伤的心碎，“你过河拆桥啊！” 纪温年被他闹得脸更红了，她回想起自己刚才埋进他怀里，从心里翻滚而上羞耻，燥热了她的脸颊，她拂开他的手想下车，陆之琛突然搂紧她的腰面色一紧：“年年姐！狗又来了！” “什么？来了？在哪里？” 纪温年吓得都失声了，她捂着耳朵往陆之琛怀里躲，陆之琛顺势抱住她，搂紧她的腰，轻拍她的后背，等了几秒也没听到吠叫，纪温年微微眯缝开眼，睁眼，哪里有狗的影子！ 她快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头看她，眸子瞪得很大，眼眶隐隐发红：“你耍我？” 陆之琛一怔，动动嘴唇欲说什么，纪温年挣开他翻身下车，她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经常玩摩托。 “年年。”陆之琛把住车头，单手去捞她，姑娘的手从他指缝中溜走，他懊恼地眯起眼睛，停车，拔下钥匙，把头盔挂到车把上小跑跟上去，“真生气了？” 纪温年一直往前走，没理他，天渐渐暗了，山间的小路上有很多石头，纪温年穿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踢来踢去的很不方便，陆之琛跟她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天黑，走慢一点好不好？” 纪温年忽略他话里的讨好，她垂眸横一眼他的爪子，冷声道：“放手。” 陆之琛一愣，叹了口气，乖乖松开。 没了束缚，纪温年甩开他大步往前，进到操场院子，蓉姐他们正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她他们连忙迎上来：“年年，来了。” “嗯。”纪温年点头，眼睛四处寻找了一圈，“李导呢？” 蓉姐回答：“村长邀请他们去家里吃晚饭，正好你来了，咱们也过去吧。” 纪温年点头：“好。” 陆之琛紧跟在她身后进来，他手一抛把钥匙扔进体育老师怀里：“谢了。” 体育老师体格健壮，脸上被晒得黢黑，他露出十六颗洁白的牙齿，笑得憨厚：“不谢。” 两人一起跟着大部队往外走，体育老师姓刀，单字一个通，他很热情，一路都在给陆之琛介绍村里的情况，还有学校的情况。 村长家离得不近，陆之琛在后面密切注视着走在人群中间的纪温年，刀通的普通话说得不算很好，他操着当地的口音问：“兄弟，你说这事是不是这么个理？” 陆之琛也没怎么听他说的什么，好像是说村干部逼着孩子交学费，交不上学费的孩子就不让来上学了，刀通啐了口唾沫，忿忿不平：“好多孩子父母都去城里打工了，村里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交学费，哪有钱交。” “要我说，王虎他就是刚当上了官穷显摆，想折腾孩子给我们立威，呸！谁听他那一套！” 身边刮起一阵清冽的风，陆之琛突然撒腿就跑，刀通吓一跳，伸长手够他：“哎——” 陆之琛已经跑到了纪温年面前，他弯腰穿过她的腿窝把她打横抱起来，纪温年第一反应搂紧他的脖子，陆之琛抱紧她往后跑，边跑边冲旁边吓懵的一群人低吼：“愣着干嘛呢？抓紧把狗栓起来！” 几个人才恍若惊醒，忙作一团去栓狗，陆之琛抱着纪温年到安全的地方，他胸口的起伏异常激烈，低头，怀里的姑娘眼睛都红透了，他喘了两口气，缓缓，低声问：“年年，还好吗？” 纪温年摇了摇头，咬住下唇不讲话，陆之琛心疼到不行，心底发着涩汩汩往上来，他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吓坏了吗。” “别害怕，有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年年，相信我好不好？” 纪温年还是只摇头不说话，许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的眼眶更红更肿，隐隐映出水光，她咬着牙不说话，嘴唇微微发颤。 陆之琛看着心里难受，蓉姐她们已经跑过来了，他在她耳边说：“年年，他们过来了。” 纪温年这才有点反应，她抬头，眼睛里的星星点点又让陆之琛心缩了一下，她梗着嗓子问：“狗呢？” 陆之琛回她：“已经拴起来了。”他紧接着安抚她：“没事了，已经拴起来了，你别害怕。” 纪温年点点头，陆之琛半弯腰把她放到地上，纪温年着地之后才发现腿软，她向旁边抓想保持平衡，陆之琛及时握住她的手，她攥得很紧，攥出青白色的指印。 小南跑过来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年年姐，你还好吗？” 纪温年长长舒出口气，她闭了闭眼，点头，声线还有丝微微颤抖，却强撑着淡定：“可以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纪小姐啊，对不住了，咱们是真不知道你怕狗啊，你在城里可能不知道，咱们乡下都是不栓狗的，你别看这些狗凶猛，他们都不咬人的，真是对不住了，你放心，吃完饭我们村干部就开个会，连夜把村里所有的狗都栓起来，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再发生了，真是对不住了。” 领路的校主任连连三个对不住，把纪温年说的很不好意思。 她抬头看远处被绳子固定住的黄色大狗，它打生下来还没有被拴住过，这会儿正狂躁不安地乱吠，一人一狗视线对到一起，狗通人性，好像知道纪温年是让它失去行动自由的罪魁祸首，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别叫了。”刀通轻轻踹它一脚，也不好意思地朝纪温年点头哈腰，“不咬人，不咬人。” 纪温年朝他点点头，同意校主任的提议：“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校主任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他以为城里来的女明星都娇气，本来还害怕会被她抓着这茬发挥，克扣他们的捐赠品，现在看这，这女明星好像人还可以。 校主任笑露了牙齿：“你放心，我们回去就把狗栓起来，一只也跑不出来。” 纪温年在小南的搀扶下跟着校主任继续往前，陆之琛乖乖站在一旁没跟上去，蒋蓉蓉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行人走远了，陆之琛挠挠后脑，长吁一口去，他没跟着他们往前，而是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翻倒磕出一根，挂到嘴角，刀通从前面走过来，陆之琛递给他烟盒：“来一根？” “不抽了。”刀通摆手，“抽烟没法栓狗。” “嗯。”陆之琛点头，左手拢起点烟，刀通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老烟枪了。 他想到什么感叹：“陆子，你老板长得可真俊。” “老板？”陆之琛挑眉，“你说戴眼镜那个？” “当然不是。”刀通老实地摇头，“戴眼镜那个太凶了，不是善茬，我说你抱的那个。” 陆之琛点点头，指节夹着烟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声说：“她不是我老板。” “她是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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