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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祖朱元璋八次北征开始,至成祖皇帝时五次北征结束,大多是征讨代表北元正统的鞑靼,这也才有了瓦剌的兴盛。连年的战争,在很大程度上解除了北部少数民族对中原的威胁,巩固了明朝的统治,也有利于明朝的久安长治。然而,诸王守边的局面因为成祖的削藩而遭到破坏,因此除了宣德三年朱祁镇的老爹曾虚张声势巡边一次外,天子守国门一语成谶,基本丧失了打出去的能力。

中期以后,随着明朝国力的衰微,北部边防更是陷于全面防御和退缩,进入依靠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蓟州、太原、固原等“九边”重镇的全面防御状态。蒙古骑兵灵活机动,九边看似固若金汤,实际上就跟筛子一样,面对小股游骑来去如风的骚扰劫掠,基本上处于无能无力的状态。

明朝的对北方的民族政策一直处于纠结之中,谁强打谁,谁弱扶谁,分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却陷入“打地鼠”般的无尽循环之中。究其根本,实质在于明朝从未放下天朝大国的架子,对蒙古只有征服没有同化,终明一代始终面临蒙古对其北方边境的威胁,无法集中精力解决内部矛盾,内忧外困之下,被建州女真的得了便宜,最终失了天下。

朱祁镇此时想的不仅是尽早回归的问题,他想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以后彻底扫平北患打下基础。游牧民族的可怕之处在于居无定所,有恒产者有恒心,蒙古人的恒产是牛羊和骆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话,在汉人身上屡试不爽,对蒙古民族基本毫无用处。只有把这头猛虎拴在身边,才可能有驯服他的哪一天。

思绪回来,朱祁镇知道现在还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瓦剌携大胜之威,虽然不至于认为自己可以灭了大明,但想着啃下几口肉的狂妄绝对占据了主流。以为抱住皇帝这个金娃娃,就可以漫天叫价、予取予求,金银财宝滚滚而来。朱祁镇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画一个大大的饼,这个饼大到可以让人发狂,大到心甘情愿被朱祁镇牵着鼻子走;朝廷要做的就是把瓦剌呲出来的獠牙狠狠打落,让大明不可战胜的意识深深刻在他们心里,让他们无比怀念朱祁镇做皇帝的日子。

想到这里,朱祁镇理了理思绪,手中的酒杯假装不慎跌落,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作失落,暗地里狠狠掐了大腿几下,眼睛里的雾气开始升腾,眼看几滴热泪就要滑落。大声疾呼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朕的书信太师亲眼看过,他们这是抗旨不遵,朕要治他们的罪……”

浮夸的表演看的众人面面相觑,朱祁镇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状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也先面前,抓住他的双手,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太师待我不薄,两日一羊,七日一牛,吃的这几天朕都胖了许多。可恨这些乱臣贼子,无非是些财货,太仓库里多的是,竟然不肯送来赎我。北京城里到底是谁主事,竟然敢如此欺我。”

说到激动处,竟然扑在也先身上,鼻涕眼泪忘情忘也先衣服上涂抹,悲愤的语无伦次:“太师,你还是放我回北京,我去给你取钱,看谁敢拦着!”怕也先不信,满怀期待的补充道:“太师不放心的话,可与我同去,好东西随你挑怎么样?”

也先推了几把,却发现这个胖子的身躯实在庞大,嘴里随便应着,心里依然在想,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去了北京,你倒是舒服,可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看着朱祁镇痛哭流涕,也先也是无可奈何,完全没想到堂堂天子,还能有这种操作。一时又推不动,干脆搂在一起,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朱祁镇的肩膀,轻声说道:“皇帝莫急,且宽心住着,估计朝廷正在筹措,您可是天子,有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

听到这句,朱祁镇一把推开也先,神情呆滞的自言自语:“国不可一日无君,国不可一日无君……”忽然又紧紧揪住也先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大喊:“土木一败朕犯了大错,母后和百官会不会不想要我……我还有个弟弟……造反,有人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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