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五年八月,天子诏大将军何进发四方兵,讲武于平乐观下。
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步兵、骑士数万人,结营为阵。
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进驻小华盖。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陈三匝而还。诏进悉领兵,屯于观下。
北宫掖庭、永巷
深褐色的宫墙上飘荡着几株野草,绕过拱门,毫无生机的院落,零散的存留着几间房署,一条青石板小道直通房署门前,周边杂乱从生的荒草,仿佛昭示着此处的萧条。
若是头一次进宫的人定会诧异,堂堂天子皇城,竟也会有这般破落的地方。而宫里的老人们,对此处也是谈之色变,避恐不及。
因为他有一个令人闻之胆寒的名字--掖庭狱!
一缕阳光透过残破的缝隙,衍射进来,将本来昏暗幽闭的密室,撑亮了些许,借着光线才隐隐发现,密室囚狱内关着两个人。
一躺一坐,单手环着膝盖,身着绛褐色麻衣,背后印着个硕大的囚字,呆呆的靠着身后的木柱,瞳孔黯淡无光。
躺着那人,蓬头垢面,发缕凌乱,掺杂着枯草,时下,闭着眼躺在草垛之中,阳光照到他的脸上,眉头轻颤。
随即下意识的用手遮住光线,缓缓睁开眼眸,单手撑坐起来,下一刻,少年看着四周的环境,呆住了。
满面愕然的环视着周围,幽暗的环境之中,少年努力的睁大眼眸,企图看的更清楚些,然而结果依旧让他脑袋发懵。
“这是哪?我是谁?”少年喃喃自语,仿佛在询问自己。
“呵呵。张药丞,汝今日如此言语三次矣!”当下,一声略带无助与失落的声音,幽幽传来。
闻听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猛然间,脑海中无数片段纷涌而来!
汉中平五年八月,天子命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统领西园八部,称西园八校尉!
八月朔,大汉天子刘宏与高台校场,巡视西园军,却不料酷暑难捱,天子体虚,骤然昏厥,垂直撞地,銮驾回宫。
急招太医令前往问诊,无所果,斩!
董太后闻听,怒斥众医宦,特下懿旨,若陛下之疾无所医,尽斩众医宦以泄愤!
猛然再次睁开眼眸,自己是太医苑的药丞张奉!
老中医张奉慌了,东汉末年,洛阳皇宫,张让之子?哪一样不是要了命的活计?
他不是张奉,确切的说,他是那个被人赠送“妙手回春,救我狗命!”锦旗的张半仙,不是药丞张奉。
那个天子谓之“阿父”,张奉谓之“阿翁”的中常侍张让养子,张奉!
默默的擦拭着额头溢出的豆大汗珠,扫了一眼那边呆坐的方丞,张奉眸光一狠,一咬牙大声喊道。
“来人!药丞张奉思得秘方,请旨为陛下诊治!”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暗室之中,良久,方才听见一阵悉索声,随后只见身着黑色绛衣的小宦官,捏着鼻子,嘟囔着进来了。
“谁在胡乱嚷嚷?”瞥了眼张奉,继而嫌弃道:“张奉,汝可知晓,欺君之罪,当会抄家灭族的?”
混迹于深宫的他自然知晓张奉身份,然而都混到监守掖庭狱的地步了,他还顾忌啥子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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