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凝视着面前的老中医,张奉眼下却是心思急转,这老中医厉害啊!
“不知张医令为陛下诊治,所得何如?”老御医就这样一句话,不咸不淡的撂下。
反倒将一直告诫自己,莫要与怪癖老者置气的张奉给僵住了。
看着张奉愣神的反应,杨太医仿佛心中早有预料,并未曾表现出怎样的诧异,还只是如原先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老中医自顾自的忙碌,让张奉竟是心尖不自觉的一揪,是了,这个杨太医,原本就没有打算自己能说出点什么来。
“陛下之疾,由内而外,内府虚,已然伤及根本,纵使药石恐亦难挽矣。”
伴随着张奉的话,低头写着药方的扬老中医也是笔尖一滞,抬起头,眯着眼,目视着跟前的张奉。
而此刻张奉竟恍惚间有一种,前世被祖父,拷问的感觉。既熟悉有略感陌生。
“呵呵。黄口竖子,岂可乱议天子龙体?”数息之后,这老太医竟歪着头,嘴角嗤笑的嘲讽起来。
见此状况,张奉不由怒由心生,本欲斥责其医术不精,可话至嘴边,还是被咽住了,同样细眯起眼眸,张奉声音低沉而出,
“天子幼年即位,少年心思便外戚斗智,以至心虑损耗过甚,然若是后天加以调养,却仍可延年益寿。”
“然天子除外戚、克阉宦,自觉功成,光和元年之后,便日益骄奢,纵欲过度,以至内府空虚,外强中干,及至数日前,当阳酷暑之下,昏迷坠地,此乃必然!”
一番深沉而不掺杂丝毫感情的言论之后,面前的老中医也是面色动容变幻,端详着张奉的神态,见不似胡诌,最终也是默默端坐起来。
接着略带考究的问道,可惜终究这内体之学,未有先贤医典可寻,否则也不叫陛下,有此一劫苦。
愕然的看着独自神伤的杨老太医,张奉顿时皱眉疑惑不解:“闻杨老之意,我朝内府医学并不精湛?”
闻言,老中医也不回答,就这样斜睨一眼张奉,没好气道:“此言,张医令莫不是有方可医?”
“是啊!”张奉当下未有丝毫的迟疑,接着道:“人体分心、肝、脾、肺、肾,心主血,藏神;肺主水,朝百脉;脾主气,升运化;肝主疏泄,藏血;肾主纳气,藏精。”
“五脏虽功理迥异,然对症而医,亦可根本而化之!”此时此刻张奉竟傲然升起一股自信之感。
虽然他自我感觉极佳,然而当再次看到老中医的表情之时,他知道自己这长串的论述,全都是舞给瞎子看,白费劲!
看着杨老头脸上那明显带着戏谑的表情,张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气沉丹田,憋得通红,正欲一番恶辩,却闻听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通禀。
“张医令,府外有小黄门求见,言郭常侍相遣!”
脆响之声穿透门房,窜进阁间之中,一时间,也是响亮异常,张奉闻声也是潜意识浑身一震,脑海中画面一闪,脸色便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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