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国西南九岭山脉,东西绵延不知多少万里,其间有一条河贯穿南北,这条河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有人说这河起源于无边海。
在这片群山之间,一座山脚下,坐落着一个村庄,这村庄不大,只有六七十户人家,一旁通天河滚滚而来,与村庄擦肩而过。
村口有几间错落有致的小破屋,屋前有一棵老槐树,此刻有秋风吹过,卷起树上的片片落叶,飘落在地上。
“王伯,你的书信写好了,且看一下。”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黄肌瘦,身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淡蓝色长衫,眉宇间隐隐透露着几分英气。
这少年名叫吴言,自小无父无母,又喜爱读书,也能卖弄点笔墨,常有村民找他代写书信,有时也上山砍点柴到集市上换点钱粮,倒也能勉强度日。
“我老汉大字不识几个哪能看懂,你写好就行,来,这钱你拿着。”老汉拿起桌上那张写满了文字的黄纸,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折好,又从兜里掏出三个铜币。
这老汉四五十岁的年纪,浓眉大眼,一身古铜色皮肤,看起来有点憨厚的模样。
“这,王伯,这太多了,两块就够了,这块你拿去。”吴言忙拿起一个铜币从破旧的小案几后起身,跟着递了过去。
他平日里在村里代写书信或对联之类,向来只收两块铜币,如今对方竟给了三块,自然要退一块回去。
“不用了,王伯知道你困难,这你先拿着,咱们村就你一个读书人,日后还有麻烦你的时候。”老汉也不等他答话,转身就往小院外走去。
吴言看了眼手里有些发旧的铜币,摇头苦笑道:“那就当小侄欠你的,下次可不得再付了。”
他现在还欠镇上林地主家十二块银币,若下个月之前不能还上一部分,只怕人家得找上门来了,眼下的确比较困难。
目前整个东洲大陆都以金银铜三币流通,一百铜币换一个银币,一百银币换一块金币,一百金币换一个元宝,不过平常人家一般都用不起金币。
“看来明天又得上山多砍点柴了。”吴言看了眼对方远去的背影,仰天长叹一声,他这几日去镇上摆了两天摊,又得躲着衙役和地痞,收效甚微。
回头往小破屋里走去,一旁灶台上是一口破旧的大黑锅,锅里正冒着热气,吴言从一角已经见底的米缸中舀出小半碗米,打开锅盖将米倒了进去,都舍不得洗,如今已快到月底,他自是得省吃俭用。
灶台底下的炭火正冒着火星,吴言扔了几根干柴进去,灶中冒了一会儿黑烟,干柴很快燃烧了起来。
就着火光坐下,面色逐渐凝重起来,他现在很是迷茫,早年间父亲也曾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奈何读了一辈子书,赶考八次,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最后郁结而死。
其母随后也大病一场,最终随父仙去了,许是担心其再步父亲老路,其母临终前有言:“他日若未得功名,不得再寻科举之路。”
时年吴言方满八岁,却将母亲的话牢记于心,自从两年前赶考失败,他算是息了科举的想法,母亲的话又怎能违背?
“言哥,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略显稚嫩,却又有些粗狂的声音。
吴言回过神来,面上一喜,起身道:“赵平,你怎能来了?快进来吧。”
小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走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里提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身上还背着一把长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笑嘻嘻的。
这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略显矮小,但很壮实,看起来有些憨厚。
“哟,正煮饭呐,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赵平打趣一声,朝灶台走去,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故而彼此间没有任何拘束。
“你若不嫌弃,就加你一双碗筷又如何?”吴言笑道,又去米缸加了点米。
赵平走到一旁打开锅盖,竟然只是一点米粥,其他什么都没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就吃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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