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没能得到答案。 最后一首歌已经表演完，工作人员急匆匆地站在T台入口冲着里面大喊：“所有人！所有人！按照彩排顺序站好！” 于是所有模特和表演嘉宾都乱糟糟地往那边跑。 在这样的背景音里，亚瑟站在原地，依旧盯着尤兰达看，维持着姿势没动弹，似乎很想得到答案。 对方却转回去，对着镜子咧开嘴，似乎想看看牙齿上有没有沾上巧克力。她喝了口水漱了下，然后才不急不忙地往人群方向走。 亚瑟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维密的谢幕走位是按照合约排列的。尤兰达就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混在模特群中，上T台转了一圈，然后缩在角落的位置随大流地和着音乐摇摆。 反正这个镜头播出的时候，重点肯定是那些正式天使、候补天使，以及被天使们围在正中间的几个嘉宾。 等到最后一首歌曲播放结束，大秀落下了帷幕。但大秀过后还有庆功派对，按往常的习惯，所有参秀模特、嘉宾，看秀的名人们，和一些买了VIP票的普通观众都会参加，媒体们则会守在门口拍些派对造型，也许会针对秀上表现做个采访。 但尤兰达累坏了。她回到后台后换上了自己的私服，跟负责人说了声，就脱离大队伍，独自回了酒店——毕竟她怀着孕，而且也的确是另外一个内衣品牌的代言人，之前的彩排和后台采访还都挺配合，秀上表现也十分不错，维密就不强求了。 汉斯开车一向平稳，尤兰达坐在后面暂时也不困，就拿出手机开始刷起推特来。 维密讨论度不错，她和亚瑟的同台上了热搜，排名还挺高，踹了鞋子走秀的动图热度也不低。 尽管正式秀的官方视频没公开，可看秀的人拍了不少剧透照，还有人发了动图。不出所料，希瑟一身鸟毛摇摇晃晃敷衍给飞吻的动图被拿出来，和尤兰达两套造型的台步对比，被碾压得惨兮兮，甚至有人评论“尤兰达用一只脚都能吊打希瑟”“那些流苏都能教希瑟走台步吧？” 但热度最高的，还是亚瑟和她的同台。 亚瑟在what do u think大热后，关注度很高，还重新吸引了一批少女粉，从“稳步糊的前偶像”摇身一变，成了“认知度高还有很多少女粉的大众向歌手”；而尤兰达最近被曝光了怀上足球巨星兰斯.巴勒特孩子的新闻，她本身也是地位很高的模特，两人之间还有着相当狗血的过往。秀的嘉宾名单一公开，他俩就让人惦记上了，甚至排进本次维密五大看点之一，所以同台照片一出，被刷上推特全球趋势前几名，并不算太意外，但成了第一就有些叫尤兰达吃惊了。 她点进话题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舞台被布置满各种鲜花，成熟了许多的英俊男人，深情地演唱为前女友写的浪漫情歌，然而这前女友怀着别人的孩子，而这男人当年劈腿了前女友的闺蜜...这画面太酸爽！酸爽到哪怕不是这两人或者兰斯的粉，都忍不住热切讨论、八卦。 但亚瑟和尤兰达的讨论度陡然暴增，是在莉莉.兰伯特给自己加戏后。 莉莉其实只是点了个赞。 赞的是个真.吃瓜路的推：“就我一个人觉得，what do u think很可能是写给尤兰达.帕斯的吗？” ...我还这么觉得呢！ 尤兰达皱着眉戳进这个人的推特，看其他人的评论留言，其中有不少是莉莉点赞前发出来的。 “是的，就你一个人这么觉得。讲真，这歌很明显写给莉莉.兰伯特的吧？” “并不觉得，去年底亚瑟才和莉莉分手，今年初发的歌，按时间线来看很显然写给莉莉的。” “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歌词里反复唱到四月和鲜花，总是有人说，亚瑟和莉莉是在四月份开始正式公开交往的，可是你们忽略了...亚瑟和尤兰达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四月份，而且尤兰达喜欢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吧？” “说真的，我觉得亚瑟写的歌里，反复提到花的，其实都有点儿写给尤兰达的嫌疑来着。” “你们也太能瞎想了吧？他俩都分手多久了啊！what do u think一出来连尤兰达的粉丝都说应该是写给莉莉的好吗？” “尤兰达喜欢花所以带花的歌词都是写给她的，这是什么骚操作？我还喜欢钱呢，所有写到钱的歌都是写给我的不成？” 然而在莉莉点了个赞后，评论画风一下子变了。 “WTF！莉莉.兰伯特点赞了这条推！天啊！看来这首歌就是写给尤兰达的！” “我就说为什么上维密会唱一首几年前不那么热的单曲！亚瑟完全可以唱其他歌的，可是挑选了garden！” “我的天啊！我刚去搜了下以前的新闻，亚瑟和尤兰达初次见面的确是在四月份，凯拉.辛格的生日派对上！而且...亚瑟和莉莉正式公开交往的四月，不就是他和尤兰达正式分手的四月吗？” “脑补一出大戏...确定歌曲的时候，兰斯和尤兰达的恋情还没公开，所以亚瑟选了这两首歌想求复合？！” “应该是吧！我觉得选了garden这首歌，亚瑟的态度就很明确了，众所周知garden是写给尤兰达的。其实我曾经是这对的CP粉来着，觉得这压根儿是糖里搀着shi！” “#然而兰斯.巴勒特赢得了比赛#” ...... 尤兰达看着这条推里暴增的留言，觉得脑壳疼。 她没想和亚瑟再有任何牵扯，维密的同台，纯粹是钱砸来的意外。 她也没想跟莉莉再有任何瓜葛，比起希瑟这种真小人，莉莉那种总是装可怜的碧池相处起来更累。 但莉莉糊了太久了。 以前她还能在时装周上走走秀，也上过维密、拍过一些品牌的广告，可在绿了尤兰达的新闻曝光后，即使后来和亚瑟正式交往了，也没什么品牌愿意花原价请她。她已经沦落到早就跌出MDC前五十，时装周偶尔看看秀，去拍体育画报的地步了。 她大约是迫切需要关注度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所以这段时间，尤兰达时常看到莉莉点赞了和她相关的东西，尤其在希瑟发出和她和好的合影后。 莉莉大概是以为，尤兰达是那个能主宰时尚圈的人，是尤兰达鼓动高端时装品牌和杂志不用她的，讨好尤兰达，她就能重新挤进时尚圈。 可惜，尤兰达觉得自己压根儿没那么大脸——莉莉自己资质不算好，当年因为她的关系，的确有品牌给面子找莉莉合作，没了她人家就不用勉强自己了而已。 这事儿压根不好回应。 尤兰达既不能跳出来说“是呀这首热单就是写给我的”，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反驳。最好的办法就是安静闭嘴，等过段时间人们自然会忘记这事。 好在亚瑟在后台给她递巧克力、跟她聊天的照片没有被曝光，不然事情只怕会更糟糕。 西班牙比洛杉矶快九个小时。 在尤兰达撬了庆功派对，坐在回酒店的车上翻看推特的时候，赢得了比赛的兰斯.巴勒特已经到达俱乐部准备训练了。 他起得匆忙，又是自己开车从比较远的海滨区到俱乐部的，压根没来得及刷社交网络。等到了更衣室换训练服，兰斯才发现队友们神色怪怪的。 他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博特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同情地说：“兄弟，你压力很大啊！” 兰斯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张动图，主角是尤兰达。于是他立即集中精神，紧盯着尤兰达不放，看了三遍她脚一崴后机智自然地踹鞋子、继续走台步的动图，并且边看边露出蜜汁微笑。 博特怀疑地看了眼兰斯，又重新看了看屏幕，说：“重点不是你的尤兰达——看后面那男人。” 显然，这句“你的尤兰达”让巴竞的头牌球星十分开心。 但在看了后面那个猥琐地缩着对话筒唱歌的男人后，兰斯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训练很忙，平日里看新闻也多是跟足球相关的，所以他只知道今年尤兰达会参加维密、也知道她的那个前男友歌星会去，但不知道秀就上他俩会在同一个单元同台，那男人还盯着尤兰达瞧！ 好在他的尤兰达目不斜视，干净利落地踹了鞋——兰斯完全可以想象这只鞋是踹在小白脸歌手脸上的。 博特从他手里抽出手机，大约是怕他把手机捏碎：“这歌手居心不良哦~推特上有人说，他唱的两首歌，都是写给你的尤兰达的，大约是想求复合。” “然而兰斯.巴勒特赢得了比赛！”邓恩笑嘻嘻地凑过来嚷嚷。 不，兰斯想，他没有赢得比赛，他赢的，充其量只能说上半场。 但至少比已经出局的小白脸歌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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