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站在车正前方,提刀而立的少年,一刀血等匪众早就注意到了。
只不过那小子看起来这么年轻,而且细皮嫩肉的,看起来相当无害。
一刀血是得到消息,有个少年一家伙干翻了青木、针松二老,干翻了七名木槿卫,干翻了以陈杰为首的十三骑。
但是据探马回报说那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乞丐一样的少年。
按照一刀血的想法,这样的小子落在木梅子手里,恐怕要吃够苦头。而且生活的如此艰难的小子,肯定是皮糙肉厚。
故而谁也没把那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瘦弱少年太放在心上——对于血飘杵来说,胳膊上能跑马,大腿上能站人的才叫好汉子。
而且眼看着那小子半响没动静之后,匪众们更是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其实不怪符夏,毕竟对于一个人从小生存在法治社会的少年来说,要越过“杀人”这种底线,不是那么容易。
众所周知,人类对“第一次”这种事情,总是很重视的。
第一次生日,叫做抓周。
第一次恋爱,叫做初恋。
第一次结婚——咳咳,那啥。
可是当这个第一次是牵扯到杀人,而且不是只杀一个人,少年终究放不开。
哪怕是在草原上敢在虎口里夺食的符夏,面对跟自己一样的种族,想要毫无顾忌的痛下杀手,也终究有不小的心理负担。
他以为自己能够像电视里一样潇洒的挥刀,斩下敌人头颅。
但实际上当敌人真的来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紧张了。
所以少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骑兵卫跟血飘杵的厮杀,看着那样惨烈的死亡场景在自己面前真实的上演。
同类的血腥味很奇怪,让人闻着不太舒服。
他们挥刀,他们抵抗,他们吐血,他们破碎,他们惨叫,他们死亡。
这样的场景走马观灯一样的不断在符夏脑海中回放。
生命之脆弱,少年如今亲眼所见。
别处的骑兵卫如何,他不知道,但是林仕宦这一支,已经从二十几骑减员到只有十几骑,这还是有这个暂代骑卫长的老兵能够扛住一刀血压力的战果。
虽然他们杀伤了两倍于己方减员人数的敌人,但是面对至少还有一百五十数以上的敌人,或许这一波冲杀就是骑兵卫的末日。
即便能够撑下来这一波,也撑不过下一波。
这也是木梅子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一旦骑兵卫消亡殆尽,车队中的仆役们,就迎来了末日。
大小姐带出的风雷之势惊醒了少年,他极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木梅子,看着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出手却如此果断,如此一往无前,身为男儿的少年心中顿起羞愧。
于是他压抑住了心中的犹豫,愤然出手。
为了自己,也为了谋略。
更何况自己从暗香口中听说了自己干翻了木家两位随行长老,木梅子的七名护卫以及陈杰为首的十三骑,所以说木家落入这种窘境,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既然眼看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也暂时不好带着谋略直接逃,那么就只能让别人去死了!
当少年撒开脚丫子铆足劲儿冲锋的时候,那个能够追风的少年就又回来了。
“砰!”的巨响中,音爆声炸开,狂飙的风几乎是瞬间卷起。
弹指间他就追上了匪众的马屁股,然后用力一跃。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面孔扭曲的土匪,看着他们眼中或愤怒或疑惑或荒谬的眼神,少年不自觉的咧嘴一笑。
然后一刀扫出。
王器青铜大刀从外表看就是一柄破破烂烂的锈刀,但是只有用过它的少年才知道,这柄大刀的实际杀伤力远超它的外观。
这是一种很具有欺骗性的特性。
事实上,当他一刀扫过,伴随着一腔腔血泉冲起数颗大好头颅之后,匪众们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小子——!!!
眼看着被杀掉的兄弟不管是身体还是武器,都在那小子的刀下如泥巴一样脆弱,恐惧终于从他们心中升起。
这小子——怎么那么强!
怎么会——
当那个一刀夺去好几个兄弟生命的小子在空中扭了下身子,然后再次挥刀,又干脆利落的劈断了几个伸出武器去捅他的匪众手里的武器,以及头上的脑袋之后,剩余的土匪们脑中这时只有一个念头。
虎入羊群!!!
哪怕是悍不畏死的血飘杵土匪也吃不消在数个呼吸之间就损失了十个以上的战力,更何况那个少年只有一个人。
而且他还在杀!
他手里的刀古怪的紧,看起来锈巴巴的,但是居然会无比的锋利。
每一次大刀挥过,总会有生命被收割走!
恐惧逐渐蔓延,羊群面对猛虎的古怪心态慢慢在匪众们心中升起,骚乱渐渐有了苗头。
“大统领!”猛然间,有个手持大锤的莽汉被心中的恐慌驱使,终于忍不住大喊道:“背后点子扎手!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被这大喊吸引回过头来的一刀血,这才发现自己这队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爆了菊花。
而且爆的很用力!
菊花稀烂!
“混账!小子,你敢!”一刀血看着自己兄弟被砍瓜切菜一样的一刀刀砍死,心中大痛。
这都是自己的嫡系啊!好容易才聚拢这些人手,每死一个,自己的整体实力就弱上一分。
要是死的有价值,他也就算了,可是这他娘的就那么割草一样给人白白剁了,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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