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去春来,三月暖风来时绿冒枝头梨花满树。
岁月从不在仙境中留下痕迹。
这一年春天来的时候青丘又同往年一般土地像是被点出了活力一般一夜变了生机勃勃的青绿色田野山坡里发出新芽,不知不觉花开遍野。
云眠和闻庭如今已是青丘的狐主和狐主夫人。
“嗷呜!庭庭,你快过来呀!”
春光明媚的晴日,云眠叼着篮子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但一下子蹿得很远,又忍不住放下篮子,兴奋地跳来跳去回头催促,一边跳一边摇尾巴。
她浑身软蓬蓬的白毛耳朵竖得老高,额间的三瓣红莲印记在阳光下显得分外鲜艳明丽。
闻庭马上就到了她身边低头舔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两人一起回头看。
跟在他们身后马上就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狸拖着九条尾巴追了上来。
但他追到一半,又回过头去。
还有一只更小的小白狐狸摇摇摆摆地跟在最后面她步子还不是很稳但看起来很开心,九条尾巴摇得很快,只是奈何她四条小短腿跑得再怎么拼命也追不上爹娘和兄长欢乐地跑到半途,踢到小石头,脚下一歪,就“啪叽”一下跌趴在地上。
哥哥正好窜回头去,赶紧将她叼起来跟上,把妹妹放到爹娘身边。
小小毛团一看到爹娘就很高兴,马上跳了起来,“嗷呜”“嗷呜”地叫着使劲摇尾巴。
云眠在千岁那年怀了孕,把闻庭紧张坏了,连当时已经住去九重天的狐主和狐主夫人都专程回来看她。
又过了几年后,她和闻庭便有了一只很小的小狐狸。九尾狐子嗣不易,通常来说都是单传,但云眠和闻庭运气不错,过了两年后,云眠便又怀了一只小狐狸,于是他们现在身后总跟着兄妹两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小毛球。
云眠舔舔绕着她转来转去的妹妹毛球,索性将她叼起来放进篮子里一起带走,哥哥毛球也正围着父母,一家四口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
道路两边是熟悉的东山森林之景,待两边树木的蓬盖向身后退开,闻庭以及云眠当年一起居住的木屋、小院还有小小的狐狸洞都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当初云眠和闻庭一起搭建的家和住处,是他们相识之处,亦是他们青梅竹马长大之处,包含着许多眷恋和回忆。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是每年都会回来住一段日子,小木屋经过每年修整,直到今天也仍然同新的一般,有一点岁月的痕迹,但不显得破旧。
云眠叼着篮子和篮子里的女儿欢快地跑到屋子里放下,闻庭马上也追上来,在屋中安置好行李。
年长一些的儿子追上来以后,也新奇地在屋中窜来窜去。
“爹,娘,这是什么?”
尽管两个孩子都还很小,尤其女儿真的还是个小毛球,整天还“嗷呜”“嗷呜”的,但已经能够明显看出来哥哥稍微沉稳,女儿则更为开心活泼。进屋不久后,哥哥便好奇地到处看,有时还会提出问题。
哥哥其实已经来过木屋几回了,但还是对这个不同于狐宫的地方充满新奇感。
妹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从篮子里扑腾出来,冲过去,欢乐地试图回答他道:“嗷呜呜!嗷呜,嗷呜!”
于是她就被哥哥低头舔了一口。
“嗷!”
妹妹被舔了还很高兴,眯着眼睛欢快地摇摇尾巴,蹭蹭哥哥,蹦蹦跳跳地又去找别的地方玩去了。
哥哥转头去帮爹娘收拾屋子,妹妹毛球看到,赶紧也追过来开心地使劲想要帮忙。
对两个小小毛球来说,这个木屋显然也是个十分特别的地方。
他们每年都会到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甚至在他们还在云眠肚子里的时候就会来了,在这个地方,没有忙忙碌碌的往来狐官,也没有繁琐的仙宫殿宇,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在此宁静地居住,仿佛寻常人家一般。
两个小毛球将这里当作只属于他们一家的秘密休息之所,一来就很兴奋。
闻庭和云眠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蹦跶,他们彼此相视一眼,云眠抬起脑袋亲热地蹭了蹭闻庭的下巴。
这个时候,哥哥已经推开了房门,露出外头光秃秃还生了杂草的土地,问:“娘,院子里还是空的,我们今年种什么呢?”
尽管每年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但云眠和闻庭还是会坚持种一点生长周期短的仙草灵花,完全跟寻常生活一样。
哥哥说话的时候,妹妹已经很努力地爬进了篮子里,然后刚咬住一个小布袋就从边沿上摔了下来,然后叼着布袋整只小白毛球满脸懵然地坐在地上。
她这回倒是没有叼错,拿出来的就是装花草种子的袋子中的其中一袋。
云眠看着女儿笑道:“要不就这个吧嗷!”
“好的嗷!”
儿子也应道。
云眠有了主意,闻庭自不会反对,于是一家四口很快就到院子里播种起来。
云眠和闻庭负责用仙术种,儿子负责刨坑,女儿负责在旁边可爱地跑来跑去,营造一种充满活力的氛围。
一家四口一起努力,马上就将种子都种好了。闻庭直接用仙术催出了绿苗,本已荒芜的院子顿时重新燃起勃勃生机来。
做好事情以后,哥哥带着妹妹在新种好的院子里玩,闻庭和云眠则坐在木屋门前的木廊上,看着两个孩子嬉戏。
两个孩子在狐宫中多少有拘束之处,小女儿还是个小狐狸暂且不说,儿子自学会说话走路以后,在狐宫里始终都和别的世家九尾狐一般保持着人身,但在这里却可以同寻常小狐一般放开了玩耍。虽说他们作为青丘的少主和公主,势必要面对紧张的课业,学习瀚海般的知识,但空学总归艰难,闻庭和云眠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自在,亦能够有见识,除了东山这里以外,偶尔还会带他们去别的仙境中看看。
闻庭与云眠九尾相勾,他看着眼前与以前相似但终究有些不同的景象,轻轻地道:“这样,又是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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