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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羽受到了惊吓。    平常在宁家,虽说也无法控制大小便,但替她收拾的是要么是吴巧娘,要么是大姐宁荷花。    她们俩都是极度温柔细致的人,加上同为女人,宁清羽也就马马虎虎接受了。    可眼前这三四岁的小屁孩?    他自己都还处在时不时尿床的阶段。    再说这两间空荡荡的草屋,虽说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哪里像是有尿布存在的样子?    宁清羽别过脸去,不吭声。    她宁愿忍着潮湿,也不要这小娃来瞎折腾。    小娃却已经在到处翻找。    嘴里还念念有词:“尿布,尿布……”    他蹲在地上,在一只小木箱里翻来翻去,手忽然停下来,提起一块青色汗巾,高兴的自言自语:“这个好像还可以……”    宁清羽眼前一晕。    她才不要用臭男人用过的汗巾垫屁股啊啊!    “小宝,别急哦,我帮你把湿衣服脱掉。”容哥儿爬上床,跪在她身边,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红色小开裆裤。    宁清羽立即蹬腿挥手,把他的手推开。    容哥儿轻轻捏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放下,小脸紧绷,像是对待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情:“不要乱动,我给你换呢。”    他一伸手,宁清羽就推开他。    他再伸手,宁清羽再推开他。    如此往复了七八次,男孩没有烦,宁清羽都烦了。    她瞪着他,心里想着,你再不识相,我就使出杀手锏了。    好在这时,易清回来了。    他拍门:“容哥儿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容哥儿看看气鼓鼓的婴儿,决定还是先开门让易清进来。    他爬下床,噔噔噔跑去开门,问道:“叔,您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又忘记带箭筒了?”    这个记性不太好的叔叔啊,真是让他一天到晚操碎了心。    易清道:“我没有忘带东西,今天运气好,刚上山就猎到一只母山羊,还有一只小羊羔,我怕小羊羔饿着,就一起带回来了。”    他让开身子。    容哥儿探头,果然瞧见木门上拴着一只大羊,肚子下头还拱着一只小羊羔子,正细声细气的咩咩叫。    他的眼睛亮了亮,虽然很想去看看小羊羔,但想到床上尿裤子的小宝,还是忍着冲动,对易清说:“叔,小宝尿裤子了。我正要给她换,可是她好像不乐意。”    “你去看看小羊吧,我给她换。”易清看得出男孩眼中的欢喜渴望,放下背上的弓箭,去打了盆水洗干净手脸,这才进屋。    容哥儿却站着没动,抿唇道:“小羊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那,你能不能去门口薅把草喂给羊吃?”易清认真的与他商量,“你照顾小羊,我照顾小宝。”    “行!”容哥儿立即同意了,转身朝门口跑。    易清脸上露出笑意,擦擦手,走到床边,伸手要帮婴儿换尿布。    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婴儿的衣服,婴儿就四肢飞舞,闭着眼,哇哇哇的嚎哭起来。    脸色涨的像是猴子屁股,红彤彤,皱巴巴的。    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了满脸。    易清的手僵在半空中,手足无措的一会儿,改为轻拍婴儿后背:“不哭,不哭噢,是不是哪里不舒坦?换掉湿衣服就不难受了。”    婴儿瞬间安稳下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    易清伸手摸了摸婴儿额头,确认她已经退烧,便又去扒拉她的裤子。    “哇哇哇!噗噗噗!”    他的手刚碰到小红裤子,婴儿又是一阵嚎哭。    手缩回来,她就瞬间安静。    再出手,她又咧嘴哭。    易清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女婴也睁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与他对视。    “你不想换尿布?”易清试探着问。    宁清羽终于等到这句话,喜极而泣,连忙冲他咧嘴笑。    易清很惊奇,又说:“湿衣服很难受。”    宁清羽盯着他。    反正天气热,一会儿就捂干了。    总之,别想给她换尿布。    易清败下阵来:“你不肯换就算了。饿了吧,我去挤羊奶给你喝。”    他站起身,走出草舍,看见容哥儿正蹲在母羊旁,手里举着一把青草喂给羊吃。    小羊羔围着他,咩咩咩。    男孩精致的脸庞扬起快乐的笑容。  易清也跟着露出笑容,走到小厨房,拿出一只木盆来,放到羊肚子下面,试着挤羊奶。    容哥儿蹲在一边,看了一会,盆里始终空空如也,他终于忍不住问:“叔,你会挤吗?”    “……不会。”    “叔,我想试试。”    “你?好。”易清几乎很少拒绝他的要求,闻言松开手。    容哥儿立即双手握住羊奶,轻轻捏了几下,羊奶就咻的飞了出来。    易清:“……”    容哥儿摇头:“家里的事情,我不参与还是不行。叔,您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易清:“……”    好在,男孩年纪小,手也小。一会儿就酸的挤不下去。只好手把手教给易清。    易清满头大汗的忙了一会,找到窍门后,也挤的顺畅起来。    总算找回一点丢失的成年人的尊严……    挤好奶,易清把奶倒进锅里煮,煮开后等着稍微凉下来,端给宁清羽喝。    对于婴儿来说,喝惯了母乳,便很难能接受别的奶。    但宁清羽饿啊。    虽然她已经尽力忍着,少给易清找麻烦,但一早上只喝半碗米汤,实在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当易清把羊奶端到她嘴边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张开小嘴就急切的咕噜咕噜喝。    谁知喝的太急了,加上她还不怎么会对着碗喝,刚喝了两口就被呛的直咳嗽。    “慢点喝,小宝。”容哥儿连忙伸手拍她后背,“锅里还有许多,你不会再挨饿啦。”    宁清羽听着这话,眼泪都要下来了。    挨饿受冻太可怕了。    她一定要好好喝奶,快快长大,然后赚钱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再也不要饿肚子!    磕磕巴巴喝完羊奶,宁清羽填饱肚子,从里到外的满足后,眯着眼犯困,耳朵里听见易清与容哥儿说话。    “叔,你打听到谁家丢孩子了吗?”    “回来时,我遇到几个猎户,打听了几句,附近几个村子里,刚生孩子的人家也不是很多,只要挨个问,应该能问出来。”易清回答。    “哦,咱们自己养小宝不行吗?”容哥儿问。    “不行。万一小宝是被人偷走的呢?她的父母该急坏了。小宝还是跟着亲爹娘才行。”易清认真的解释给他听。    容哥儿就不吭声了。    午饭,易清把昨天剩的野鸡拔毛收拾了,煮了锅汤,就着馒头,跟容哥儿填饱肚子。    下午他又出去打了趟猎,抱着婴儿,带着容哥儿,去卖猎物的同时,顺便打听谁家刚丢了孩子。    ……    五柳村。    宁家。    院子里一片狼藉。    周围时不时有村民对着宁家指指点点,言语间满是遗憾怜悯。    宁耀祖带着几个女儿,脸色疲倦,神情焦虑,推门进去。    吴巧娘坐在床上,眼睛红肿,满脸是泪,看见他们回来,连忙扑过去问:“怎么样,找着没有?”    宁耀祖看着妻子憔悴的模样,艰难无比的摇摇头,低声说:“没有……”    吴巧娘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缓缓跪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小五,你到底在哪儿啊……你快回来吧,娘都快要急死了啊!”    “娘,弟弟去哪儿了?”菜花怯生生的问。    梨花抹眼泪:“小五被人偷走了。那个人实在坏透了,不得好死!”    荷花和梅花也哭。    屋里大大小小哭成一团。    宁耀祖心揪着,起身离开,蹲到门口,也抬手抹眼睛。    正屋里头,传来宁王氏的惊叫声:“耀祖,你快来,你爹不中了!”    宁耀祖慌忙冲过去,看见宁德远躺在床上,面色发青,嘴唇直抖。    “爹,爹,您咋了?”宁耀祖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急了,抬头问老娘,“娘,爹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宁王氏嗫嚅道:“你爹听说小五不见了,着急上火,这不就……”    “娘你糊涂了啊!你咋能把这事告诉爹?”宁耀祖急道,“爹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小五才有点起色,你把这事告诉他,不是要命吗?”    宁王氏心里也一直不好受,再被儿子训斥,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你吼什么吼?没了再生一个就是!还不去给你爹请郎中!”    宁耀祖愣住。    他盯着宁王氏看了一会儿,直看得宁王氏浑身发毛。    “你干啥?还不去请郎中?”宁王氏皱眉道。    宁耀祖一言不发,先去请来郎中。趁着郎中诊脉的时候,他把宁王氏拉到院子里,质问道:“娘,你跟我说实话,小五被偷这事,跟您有没有关系?”    宁王氏眼神有些闪躲,“你胡说什么,小五被拐子偷了,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您怎么知道是拐子偷走了?昨天家里来那么多人,哪有什么生脸?”宁耀祖看她这神情,愈发的心存怀疑,“娘,你一直逼着巧娘再怀孕,巧娘不答应,所以你就把小五抱走藏起来了,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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