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学生宿舍　　江姿刚码完字，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刷手机朋友圈。　　一位很挫的摄影师朋友发了几张图，下面密密麻麻都是赞，难得这么多人关注，她也起了好奇心。　　朋友这样配字：不小心抓拍到的，高颜值组合，男的帅舔屏，女的美哭，肥宅羡慕ING！　　　　再美能美过她姐姐？再帅能帅过帝临律师？　　　　江姿点开照片放大，秒收回刚才的话。　　　　帅爆了的男生外形冷酷，表情冷淡禁欲，男生看似漠然的眼睛分明柔情似水，定格在女生身上满满都是将要溢出来的爱意。　　她这位朋友不愧是搞摄影的，抓拍的点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啊，妥妥的“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男主人设嘛！　　　　江姿又往下翻了两张，女孩的身材也不错，裙子也好看……等等，这裙子看着好眼熟？　　　　看清女孩的脸，江姿一个激灵坐起来，本来就大的杏眼瞪得更圆。　　——姐姐！！？　　　　江姿的小脑袋瓜子飞速运转着，努力回忆，她姐什么时候提起过谈了男朋友而被她忽略掉。脑瓜子转了一大圈，确定姐姐从未提过，这次算是被“抓包”了！　　　　气呼呼地点开江盈的头像，打了一行字：“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下场，摔个跟斗都有人拍照，赶紧从实招来，这男生是谁？老家哪里的，师从何门，在哪儿上班，哪年生的，性取向是否正常！”　　　　发出去，觉得不够意思，没把她想探听的中心思想表达出来。　　撤回。　　先转发一张截图相片震慑一下，以免空口无凭。按键发语音消息：“姐姐！这个男生是不是你养的小白脸？”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江盈正坐在餐厅吃饭。　　　　音量加到最大声的免提效果下，江姿那清脆又得意得拽飞起的嗓音穿透爵士音乐，传遍餐厅每一个角落。　　　　好在这是个单独的包间，不然丢人丢大了。居然被人拍下来了！江盈缩着脖子，哭笑不得。　　　　江妈妈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小、白脸？”踢了踢江盈的脚，拼命朝她挤眼睛：“盈盈，妈妈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江盈正好也无地自容了，想去洗洗脸缓一缓，放下刀叉笑眯了眼：“对不起啊傅总，我离开下。”　　　　傅书辛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滞留几秒，冷着脸道：“嗯。”　　　　江妈妈拉起江盈的手闪进洗手间，不等她开口解释：“什么小白脸？领导在这呢多影响你的名誉！万一领导觉得你不稳重撤资怎么办？当医生的人心思就该细腻，要会看时势，什么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什么情况下要端庄谨慎！你看看你……”手指往她脑门轻轻一戳，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那些病人是怎么被你治好的，都是被你这单纯的样子迷好的吧？”还有江姿那个小丫头也是，这种事情应该先告诉她一声嘛，“长什么样，有多白，给妈妈看看。”　　　　“妈，端庄谨慎！”江盈如法炮制，压低声音：“我们傅总可爱偷听墙角了！”　　　　江妈妈往外面望了望，“真的吗，那我小点声儿。”　　　　江盈真后悔去了这家医院。　　　　两个小时前，江盈被傅书辛一顿抱，弄得脸红心跳下不了台，只好称病用“白细胞增加，吞噬细胞和嗜中性粒细胞杀菌活性增强，确认正在发热”的借口，硬着头皮去医院就诊。正巧碰见刚接生完的江妈妈。　　　　回想江妈妈见到傅书辛的第一眼，脸上的笑灿烂得江盈这辈子都没见过。一听说傅书辛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是领导，同时出现是因为办公途中摔伤了送她来医院，江妈妈别提有多失望。　　　　“没这回事儿？”江妈妈再一次感到失望，“哪怕长得白一点，只要是你喜欢，就带回来妈妈看看啊。”她的闺女这么优秀，结果呢，马上奔三的人了，连女婿的影子都没见着。追求她的男孩三天两头往家跑，为此还搬过一次家，后来的追求者没那么疯狂，却也是一个二个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家庭背景样样都好，她倒好，不是嫌人家太高就是太帅，什么样奇葩的理由借口都能想到。追求者排着长队，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江妈妈不禁想到江盈藏在抽屉里的一张照片。　　那个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小伙子究竟好在哪里，人长什么样都瞧不清楚，值得她这么等着？　　问她也不说，真愁人。　　　　江盈知道妈妈今天刚给单位刘阿姨的儿媳妇接生，刘阿姨和江妈妈同年就已经当上奶奶，她连结婚的对象都没，被念叨是正常的，乖乖地听了一会儿。　　　　“傅总脾气不好，最不喜欢浪费时间，妈你长话短说，不然……没准傅总真要撤资了。”江盈说得一本正经。　　　　“好了好了！就会用工作唬我。”　　　　随后，江妈妈开始各种套话傅书辛的年龄生辰之类的。　　　　一顿饭吃得宛如一场相亲盛宴。　　　　江盈根本无法阻止，尴尬得头皮发麻。也是奇了怪，傅书辛居然很有耐心的，有问必答。　　　　得知傅书辛没有女朋友，江妈妈笑逐颜开，邀请他周末到家坐坐。　　　　“不行！”　　“好。”　　　　江盈看向傅书辛：好什么呀，看不出来我妈把你当预备女婿选手？　　　　傅书辛看着挤眉弄眼的女人：“眼睛不舒服？”　　　　江盈崩溃，一掌拍在脑门儿上，恨不得拍死自己。　　　　“那就这么说好了，周末上家里吃饭，我提前买好菜！”江妈妈是越看这年轻小伙越顺眼。回去先查查八字合不合得来，星座配不配，不行就当帮盈盈招待领导了也不吃亏，“真是个好孩子，多乖巧。”话不多，有本事，还很谦虚不骄傲，和其他那些个富二代都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基因好，智商情商双高，二十出头的哈佛博士，跳级学霸，制造出来的小人儿一定忒棒棒！　　　　吃罢饭，傅书辛让小赵开车来接他们。　　两辆车，一辆送江妈妈，一辆接送他和江盈。　　　　江盈抬头望了望天，想看看今儿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因为妈妈那声“乖巧”的形容，她的小心肝儿乱颤了十几分钟。傅书辛乖巧？真该找个时间带她到傅氏集团领略一下。　　　　车辆平稳地驶出。　　　　虽然极不愿意和他交流，出于礼貌，江盈还是向傅书辛道了声谢，“我妈妈是妇产科医生，人比较热情话多一点，刚才……谢谢傅总这么配合。”　　　　傅书辛微微颌首，抿着唇不说话。　　　　车里氛围尴尬，江盈随意找话题：“傅总的妈妈……”　　“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江盈懊恼，美君姐没提这个。　　“没关系。”傅书辛吩咐小赵靠边停车，对她说：“下车。”　　“啊？”江盈下意识掏出手机，偷偷看了眼手机电量，嗯，够叫个车了。　　　　以为被驱逐，没想到他也一并下来了。江盈猜测不到他的意图，只好跟着。　　　　这是一条古街小巷，安静清幽，还有知了的叫声，是隐藏在喧嚣城市中的静谧之地。　　　　傅书辛远远地走着，总是意气风发毁天灭地的霸气少年，背影给人的感觉却是孑然一身，萧条落寞。　　　　江盈莫名其妙又想到三年前那个人。不辞而别，写下一段话留给她，从此分道扬镳。他在信上说：“我没有贪生，只是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所以想活久点。”却从此音讯全无。　　后来有同行的队员告诉她说，他死了。　　她不信，翻遍有关那场战争所有的新闻报道，证实那次战争无一人从反政府武装分子手中逃生。为此她消沉了一段时间，洗出那张照片珍藏起来，时不时缅怀他救她时的场景，几年过去了，回想起来还是为之心动，而且时间越长，越是清晰。　　　　小道两旁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道路上，被筛成一地零碎稀疏的光影。树影婆娑，清风拂面，他回头凝望着她，目光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这样的情景之下，失去双亲的人难免感伤，本以为他要说关于家人的煽情话，江盈已经酝酿好情绪听他诉苦，便没有避开他的注视，以此给予一些鼓励。　　　　对视良久，他轻启嘴唇，说：“你要学会夸我，我喜欢你夸我。”　　　　江盈微愣，立即受教，将“谢谢”换成夸赞：“傅总真棒！”说出口，觉得超级蠢，于是换一种说法：“傅总好厉害！”……　　　　傅书辛迈步行至她跟前，眸色惑人：“这些话留着以后说。”居高临下道：“现在来聊聊小白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