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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种人是你想不到的类别。不可说的细节,无法控制的翻涌。待一切归定,时间已近五更。    折腾大半宿,难得寻到脱身机会。起身套了对方的中衣,宽大的尺寸刚好遮住玉臀。按着稍微有些发酸的腰肢,停了会儿,转身去了柜前。    没料到这男人的莽撞与生涩,伺候头回开荤的狼兽的确需要耐性。在那极高的警惕中,差不多掏空自己才算真的得逞。    思考到此,仔细从那衣袋里翻出此人随身公牌,还有一身大得离谱的黑衣。勉强套好裹了几层腰带,寻得时机,这才侧身从房顶瓦块间翻了出去。    此刻夜风正浓,外头搜寻力度减小。在出园子的刹那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转而细细寻找同伴留下的暗号,跃过廊桥。握住先前藏好又翻出的碎片,随后趁着夜色,四处寻觅出路。    定了定神,她打算先找蒙韦,毕竟他今天护主能力达到满值。帮忙引了一晚上的追兵,再算眼下的时辰,差不多刚刚好。    剧情是走不下去了,耗了大晚上,在与系统的挣扎中逐渐混乱。但眼下结局还凑合,至少四肢健全,没到身心皆残的地步。    那位珩王的面子的确很大,没人敢进他的府苑抓人。在追兵已被手下引了整整大半夜后,相继没了力气。    岳灵钻了空子,靠着那块从珩王身边得来的贴身牌子,花了不少力气,从侧门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撞上身负重伤却忠心护主的蒙韦,费劲拖着奄奄一息的他逃离行宫。    一行数十人,只有他们二人活了下来。这代价似乎有些大,大到她开始考虑这场不必要的瞎搞到底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530消失无踪了,不过误打误撞被它搞到珩王的床上,此时的岳灵也不太想见它。    蒙韦伤了一条手臂,熬了大半夜眼下全是乌青。瞅着自家主子不离不弃的模样,一时感怀,小心脏砰砰直跳。    多好的主人,为了救他沾了一脸的血。虽说阁主杀人已经不是头一回,不过那略带疲惫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惹人怜。    到底不知那背后纵欲过度的由头,按住伤口的蒙韦干咳一声。愣头青似的冲着娇娜款款的美人主子关切道。    “阁主,您还好吗?入了南庭有没有受伤?”    正蹲在河边洗手的娇姑娘闻罢眼也未抬,一脸淡然,微摇头。    “得了,不必为我担心。”    即便只吐出几个字,也是极近娇娜。恰到好处地抬起眸子,对上他关切的目光。    蒙韦见势深吸一口气,压根不敢再看,靠在树边歇息会儿,转而放缓语调。    “哎哟喂,今日实在凶险,倘若不是主子施计去珩王那儿兜了一遭,如今我等……只怕凶多吉少。”    施计?他想得挺高深,不过岳灵也没正面答。反正都除下节操搏了一把,后头再唠叨也没意思。    “行了,别耽搁,逃到安全范围再说。”    不再墨迹,很乱果断出口。蒙韦见势赶紧点头,忙道。    “那属下去帮您寻两匹快马,咱们趁着追兵还没来,连夜赶回墨川。”    他的建议总是很直接,岳灵屈指弹掉衣服上的灰粒,悠悠启唇。    “临河地界,妥当点,寻条船吧。”    蒙韦闻罢一怔,想到他们已经顺利逃到河边,便是赶紧拱手。    “是,属下立马照办。”    不知为何,此刻的美人神色复杂瞧了他一眼,看似无意,却意味不明嘱咐了句。    “还有,你的伤……撕衣裳多缠一圈。”    品出话里的关切,汉子竟是欣喜,按捺住有些躁动的心,忙点头。    “谢阁主关心,我这就去包扎。”    她语毕收回目光没再多瞧,迎着河风,身姿纤盈,静静落了声。    “嗯。”    似乎只要她开口,手下的动作便很快。就不说下的指令有没有毛病,就凭着一行人出来只余了两人,可见就相当的难得。    再说危急关头这位主子的确是时候拉了他一把。作为一名血性男儿,意外死里逃生,蒙韦的小心脏很是触动。以至于后面干起活来也比往常更加激进。    此时河边风吹麦浪,四方荒芜,呼啸而过倦起细微声响。长发及腰的束衣姑娘凝神静气,得手下从附近撑来一方小船,收拾妥当,草草清理掉里头不太干净的坐塌。慢慢抬步走上,转瞬屈腿倚入船舱。    才将干完大事,身体十分疲惫。上了船便往软垫一靠,待一切落定,船只悠然划像道中。追兵已不及,天地安宁,屏一时放下戒备。她闭上眸子,和和美美地睡着了。    然此刻小船悠悠,主仆二人顺利逃脱。牟河行宫却不那么安逸。如果昨天的动静只能算暗涌,那今天就实实在在是天翻地覆。    三皇子房中重物被盗,搜寻一夜无果,碎片被岳灵成功盗走,天亮后已再坐不住。就别说那复才恍然,关起门来问罪的珩王南庭。气氛焦灼得厉害,连空气中都隐藏着极大的不安。    日光直射处的参天大树下,某侍从齐恒站在廊外开始擦汗。听闻手下的禀报,前前后后实打实道出,咬牙间诚惶诚恐。回头下意识瞧向身后那间进出过千百回的屋子,此时竟有些挪不动步。    放眼瞧,前夜送来的侍妾媚儿正伏在庭内园子前奄奄一息,几个奴仆跪了一地。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多问。里屋自晨起开始便静得厉害。细微可及,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声响。    齐恒扶额,下意识不太敢进屋。可秉着长此以往的心气,又不得不进去。磨蹭半响,到底在茶盏摔碎的当下赶紧迎了进门。    随身小太监正捡起茶盏碎片,哆哆嗦嗦帮主子套外袍,不敢回忆早起入内时瞧见的那一幕。要说自家冷面自律的爷那刻起有多狼狈。看空空如也的床榻,小太监一时懂,一时又像不懂。    罢了,总说似懂非懂便是最妥。小安子俯下头,尽可能眼观鼻鼻观心。腾出时间偷偷暼了眼不住擦汗的齐恒,没人开口,空气再次凝固。    不过要论那主子此刻的心境,便是盛怒后的沉默,不用瞧也能感受到,周身散发的寒气尤为可怖。    想那底下人送来的侍妾,竟在昨夜无端端被恶贼掉包,无人得知就罢。便不说那细节如何,竟让难得召宠的主子不防着道。想到此,便没人敢开口说上半句。    直到空气又一次凝结,顶上终于传来一声令。嗓音低沉按压,脸面如冰封。    “滚下去,给本王查清楚。”    语声浑厚有力,听得底下侍从身子一抖。作为办事不利的齐恒,连忙咽了咽唾沫,抱臂上前一步禀明。    “回王爷,属下已经派人细查,昨夜那名女……女刺客,似乎正是三皇子欲捉的盗贼。”    早说该冲进来验清楚再睡,可谁会知道那盗贼竟会跟侍寝婢女掉包。还做得那般形似,当真无所畏惧。齐恒不敢当着面说那具体由头。    而那主子也是相当精明,除开床榻间失策的疏忽,换做平日,俨然一副冷静持稳的态度。    “哦?”    只一个字,带着极易察觉的威严之势,让人生惧。考虑话里意思,齐恒不得不继续解释。    “依属下看,此人大胆窃取皇子寝居要物,怕是……”    怕是变着方为了跑路而生了龌龊心思,主意都打到王爷床上来了。可说出来又觉不妥,咽在喉头,没敢直言。    知晓与萧文庄有关,鉴于二人如今对立的敏感关系,手下的说辞也在斟酌之后变得谨慎小心。    顶上人阖了阖眼,感受肩头还残留的些许疼痛。忆起昨夜那猫儿般的啃咬,还有夜里盛情时他亲自承诺出口的话。念着美人柔顺,本令她往后就留身边陪侍,可如今想来,却恼羞成怒的戏弄,一番道不出的无名火。    停了片刻,珩王下意识紧了拳头。远不知那女子竟比男人还无惧,见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敌手。可是这般看似稚嫩的小丫头,当真是……    “捉活的。”    按捺不住心里头的火气,从晨起那刻延续至今。头一回被人算计到最不体面的一层,想到此,一股火只管往上蹿。    手下不敢多言,只恭恭敬敬再度颔首,余几个字,铿锵有力。    “是,属下得令。”    王爷房中出事,涉及床榻,非同小可。念着那女子身份特殊,这边自不可能大张旗鼓。只道小心出击,总不能让人知道是他色//欲上头疏忽大意着了刺客的道。    面子里子丢光不说,与三皇子那边也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于是事情落定,以免节外生枝,他们的行动也变得仔细严谨。    作为珩王身边的小太监,他不得不感叹。自家主子难得开荤竟然碰上这档子乌糟事。回头再瞧那始终压抑且青筋暴起的模样,稳定心神,屏了屏,心道这到底终究……是何方来的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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