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惊愕之情难以言表,他飞身扑了过去,抬起高川的头,发现其喉咙上有一道致命的刀伤,皮肉整齐地绽开,血还没流干,应该刚死不久,回想起刚才那黑衣人的杀人手法,必定是他所为。
两军胶着鏖战之际,堂堂宋军主帅,竟不明不白地被敌军细作杀死在了城内油坊中,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耸人听闻。
江白羽暗自叹息一声,合上了高川将军的双眼,感到这事恐怕很难善后了,更加棘手的是,两军胶着之际,主帅被刺身亡,军心必然大乱,这苦竹寨能否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苦竹寨是隆庆府的治所,剑门关的屏障,若是丢了,剑门关唇亡齿寒,定然难保,到时候蒙古铁骑破关长驱直入,整个川蜀大地必然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油坊外马蹄声起,火把交织照如白昼,乃是防御副使南永忠将军亲自赶来,他面色凝重,翻身下马,带着帐下亲兵和几位守将走了进来。
江白羽回过身,看到副帅亲临至此,忙收敛心神,行礼拜道:“属下见过南将军!将军,这里出了些状况……”
南永忠扫了一眼四周的尸体,皱眉问道:“给我起来说话,江白羽,刚才这里喊杀声四起,里里外外那么多尸体,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白羽站起身,伸手指向高川将军的遗体,火把将屋内每个角落都照亮,南永忠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这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上司遗体。
“啊?这这这,这是……”南永忠浑身一震,变了脸色,扒开身旁的亲兵冲了过去,蹲下身抱起高川的遗体,用力摇晃着,见其已经死透,神情忽而变得诡异起来。
“江白羽,这是怎么回事?”南永忠轻轻放下高川的遗体,站起身沉声问道。
江白羽答道:“回禀将军,属下奉您之命来此剿杀鞑子细作,却不料发现高川将军被鞑子细作刺杀于此处……”
“一派胡言!”南永忠突然打断江白羽的回话,满脸疑惑地瞪着江白羽,问道,“我什么时候命你来此剿杀鞑子细作了?”
江白羽闻言一愣,随即说道:“将军,您在一个时辰以前,命令我带人来此剿杀鞑子细作,难道您忘了?”
“混账!本将军又不是傻子,是否给你下过命令,难道本将军还记不住?”南永忠怒道,“再说咱们苦竹寨城防如此之严,又怎会混进来鞑子细作?”
“这……”江白羽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又半夜酗酒,把自己喝迷糊了?他左右望去,入眼皆是冷冰冰的面孔对着自己,不由得后背一凉,心里猛地涌起不祥之感。
寒风吹进屋内,血腥味更甚。
南永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语气突变,喝问道:“江白羽,此处只有你一个活人,难不成高川将军是被你所杀?”
“将军何出此言?”江白羽闻言大惊,单膝跪地,咬牙说道,“请将军明察,属下乃是大宋军人,食我大宋军粮,为我大宋出生入死,又怎会刺杀自己的主帅?”
南永忠指着江白羽道:“一派花言巧语,本将军刚才看得仔细,高川将军喉咙上的伤口是刀伤,正与你手里的那把刀吻合!”
江白羽沉声说道:“将军,高川将军的伤口属下刚才也看到了,那伤口短而深,皮肉齐整外翻,分明是弯刀迎面滑劈所致,而属下使的是直刀,切口大小长短根本不吻合,又怎会是属下所为?”
“他奶奶的,还敢狡辩!”南永忠下令道,“来人,给我搜身!”
一声令下,几名亲兵上前左右架住江白羽,江白羽并没有反抗。
亲兵们卸了他的刀,在他身上仔细搜查,很快从他怀中摸出一支胡笳来。
南永忠将胡笳拿在手中,来回翻看,质问江白羽道:“你应当知道这是什么吧,是胡笳!我大宋将士怎会身带此物?这分明是鞑子用来传递信号的东西!江白羽啊江白羽,你通敌叛国,暗杀主帅,如今物证在手,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