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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顾冬存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不知道沈肃为何突然脸色就沉了下来,只是因为一个称呼?还是因为自己玩笑开的太大,惹的他不快?    顾冬存没了说笑的心思,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暗道少年的沈肃真是阴晴不定,脾气比天上的云还要变化莫测,她紧张道:“你生气了?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千万别生我气……沈同学?沈同学,我真的不乱叫你了,你原谅我吧……”    顾冬存看他面沉如水,听到她一连番的认错不为所动,不仅吝啬看她,眼神还带着怒意,唇角绷得死紧,像终年不化的寒冰,目视前方。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沈肃消了这莫名其妙来的怒气,离开的时候还心头惴惴。    翌日两人见面的时候,沈肃面色虽然不像昨天那样严肃了,但也不如以往若有若无的亲近,顾冬存发现,沈肃走路的时候,有意无意与自己保持距离,路上自己不管怎么说话,他又恢复了三缄其口的状态,再也不能从他嘴巴里敲出来零星半语。  到底怎么了?顾冬存心想,变化也太快了。她有哪里没有注意到的?    顾冬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低眉顺眼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还要对沈肃鞍前马后。  满枝就见顾冬存像陀螺一样围着沈肃打转,永不停歇,被沈肃冷言冷语快冻成冰渣了,也不厌烦,惆怅的不行,突然不看好顾冬存的这份单方面的感情了。    满枝趴在单杠上,恨铁不成钢感叹道:“你才多大,没了一个沈肃,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追回肖敬,至于沈肃……就算了吧,你就算殷勤备至,可他不领情,一味的付出,不难过么?我不信你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喜欢到一个人喜欢到卑微的地步,默然旁观的人可能把这份喜欢当成一个笑柄来看,等你落一身伤,等看你的笑话。顾冬存,算了吧,他也并不多好。”    顾冬存左腿高高抬起架在一条杠上,与右腿成一百八十度,双手抱着左腿,听到满枝的话只是笑笑,不打算解释什么,避重就轻打趣道:“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什么都不要,沈肃一人,足以。”    满枝小声琢磨道:“难不成沈肃给顾冬存下了什么蛊?不然怎么能让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死心塌地到这个份上。”    转眼,她又垂涎地望着顾冬存,羡慕道:“你的身子真软,以前我也心血来潮想拉拉筋骨,劈个一字马,但别说一字了,半字我都劈不下去,差点扭到大腿,疼得死去活来,你怎么练的?难吗?有没有速成的,我也想学……”  “有啊。”顾冬存不假思索道。  满枝兴奋地:“什么?”    顾冬存不怀好意望着她,光风霁月道:“疼一次么,很快的,一下子就好,要不要来,我帮你,忍一下。”  满枝默默离她三米远。  顾冬存哭笑不得,耸耸肩。    满枝道:“我都陪你好几天了,可你除了热身,就是拿一把破扇子晃悠来晃悠去,没见你做别的,别人都在如火如荼的排练,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谁说我不着急,我在家练到很晚,只是你看不见。”顾冬存满不在乎道。    “你到底要跳什么舞,能不能透露一下,在学校也可以练,你也可以趁着课间争分夺秒,这样到了汇演那天,我们可以更加胜券在握。”  顾冬存木然道:“课间十分钟?去小卖部去掉五分钟,上厕所用掉三分钟,还剩两分钟热身,这不是我一直在做的吗?”  满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你又不是每节课都要上厕所!也更加不是每节课间都要去小卖部啊。”满枝反应过来反驳道。  “不错。”顾冬存认同的点点头,面无表情道:“但你没有减去个别老师拖堂的时间,常常老师刚意犹未尽喊下课的时候,上课铃都已经响起了。”    这下满枝无法反驳。  顾冬存满意的看着垂头丧气的满枝点点头,换了一条腿,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冬存精神一震,探头仔细看。    满枝疑惑问道:“发现什么了?”    她转头,顺着顾冬存的目光看。    顾冬存垂下肩膀,无精打采道:“没什么。”    她无聊的用头撞自己的腿,心思急转,寻思着待会儿给沈肃送什么礼物,能哄好他。    顾冬存和满枝在学校超市逛了几遍,都没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最后无功而返,路过花坛的时候条件反射拽下了一朵开的正艳丽的花,顾冬存满心荒凉地想,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就算她再心不在焉,还是习惯性去挑最好的实行辣手摧花。    她怆然的把花藏好,轻车熟路侦查周围的情况,目睹一切的满枝目瞪口呆,眯着眼睛不敢置信道:“顾冬存!你——”  顾冬存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恩?”    满枝压低声音道:“所以你每天送给沈肃的花都是从这里偷的?!”    顾冬存眯着眼睛,防贼一样看了看左右,小声呵斥满枝:“这怎么能算是偷?!”她一本正经地胡侃,“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我掐一朵怎么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知不知道?你不是学过么?我这不叫偷,我这叫为它实现自己的价值,能送给沈肃,是它的荣幸,你小声点,别咋咋呼呼的。”    满枝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你那是一朵吗?你那是每天一朵!更不要算上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你私自犯案了。你——”满枝要气到昏厥,又莫名哭笑不得,“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校长随口说了一嘴发现学校里种植的几种名贵的花似乎有被人摘过的痕迹,还警告了一下,搞了半天原来是你,你!顾冬存,你怎么那么能耐啊!”    顾冬存突然一步上前,捂住了满枝的嘴巴,神色自若的看着从两人身边走过的几个同学,待他们走远了才淡定松开了满枝的嘴巴,手不动声色在她背上蹭了蹭,后退几步。  满枝直翻白眼。    顾冬存:“好了好了,又没掐你家的,这么激动做什么?快走吧,要上课了。”    满枝又翻了一个白眼:“学校是我家啊。”她指了指墙上贴的标语,“我能不气么。”    顾冬存不走心的附和道:“是我家,是我家。我在我家掐朵花怎么了?不挺正常的么,可以走了吧。”    满枝还兀自道:“你还专门挑名贵品种掐,你就作死吧,被抓到就好玩了。花呢,你花放哪里了?”满枝突然道,围着顾冬存,要掀她衣服,“是不是塞里面了。梗上还有刺呢,你不疼啊。”    顾冬存灵活躲开,“有完没完了,没有,我扔了,快点走吧,别磨蹭了好不好,我错了行不行。”    顾冬存的肚皮要被刺戳死了,忍无可忍把满枝抛在身后,自己先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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