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好香,感情小罗儿真的发财了。”
人未至,声先到,流里流气的让人不喜。
一米五精瘦猴样,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眼歪嘴斜,不是被打了一顿的王伟还有谁?
身上长袍油腻腻的,到处都是脚印,也看不出本色,却是丝绸的。
紧随其后的是王大爷,麻布粗衣,背着手,佝偻着腰,满脸愁苦,膝盖上沾着泥灰。
王大爷后是王大娘,下巴尖尖,布裙木钗,同样膝盖上有泥,额头青肿。
最后才是王强,低着头跟在后面。
杨罗招呼道:“大爷大娘,先坐,等我盛了菜就好。”
“嗯,不急,你先忙。”王大爷应了一声。
王伟一步三晃地走进来,大喇喇在主位坐下,也不用筷子,伸手扯过鸡腿,放口大嚼。
那黑糊糊的脏手,看的杨罗真想给他剁了。
自顾自打开一瓶酒,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咂摸着嘴,说道:“不如李家的梨花酿有滋味。”
王大娘夹起一片牛肉塞进他嘴里,说道:“比不上你在外面应酬,将就着喝吧。”
杨罗那个气啊,感情一两银子一瓶的酒,你还看不上了?
唐诗终究是小孩子,忍不住气,说道:“李家的梨花酿一百两银子一瓶,你喝的起么?”
王伟一只脚踩到板凳上,翻着白眼说道:“嗨,你个小屁孩懂个屁,我给你说,当年一个地级老头经过玄青镇,非要收我当徒弟,我能扔下我爹娘不顾?必须不能啊,于是那老头就请我喝酒,求我……”
我不说话,只静静地看你吹牛逼,杨罗懒得理他。
“我大儿最能耐了。”王大娘却笑得眉毛看不见眼睛,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
王大爷忍不住了,喝道:“闭嘴,看你坐没坐样,成何体统?”
王大娘不乐意了,骂道:“我儿一向不拘小节,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王大爷气的鼻子冒烟,却不好发作。
杨罗只当作没看到,端着一盆肉放到桌子上,说道:“好了,齐活了,吃饭吧。”
唐诗人小手短,杨罗怕她够不着,挑着瘦肉、鸡腿、无筋牛肉并一些蔬菜,夹了满满一碗。
“哎,少夹点,不够我吃的了。”王伟急忙把碗碟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王大爷气的重重一顿筷子,王大娘仍然视若无睹,殷勤劝道:“我儿今天受累受惊,合当多吃些。”
“哼,再进赌场,迟早被人打死在里面。”王大爷冷哼道。
杨罗看王大娘又不开心了,连忙打岔,倒酒劝菜。
酒过三巡,铺垫够了,杨罗起身取出银子,放到桌子上。
四锭白花花的五两雪花银,晃得众人眼花。
杨罗把银子推到王大爷跟前,笑道:“这是三年来的房租钱,得亏大爷多有帮衬,多余的聊表谢意。”
王大爷还没说话,王大娘就利落地收起银子,满脸堆笑地说道:“大郎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王伟抬头说道:“娘,给我十两银子,我好作件锦衣换着穿,总身上这一件,面子上不好看。”
“好,好,我儿应酬最重要。”王大娘没口子答应,分了两锭塞进王伟怀里。
吃了我的嘴软,拿了我的手短,杨罗对留下王强十拿九稳。
满了一碗酒,杨罗对王大爷说道:“大爷,我给你求个情。”
王大爷摆摆手,说道:“有事说就对了,说求情没来由的生分。”
杨罗直接说道:“强哥总是卖苦力也没什么出息,不如跟我做个伴当,闲暇时跟我识字读书,也好有个前途。”
王大爷略做思忖,点头道:“可……”
“不可!”王大娘打断王大爷,带着怒气说道:“大伟交友广,应酬多,花费不少,二强不做工,钱从何来?”
王伟也不乐意,瞪眼说道:“他个夯货,没一点眼力,做个屁伴当,老老实实给人搬砖挣些力气钱,供我应酬才是道理。”
妈的,杨罗气急而笑,要不是看在王大爷面子上,非得把王伟抽出屎来不可。
懒得费那唇舌,杨罗把预先准备私给王大爷的三十两银子丢出来,说道:“这是强哥的半年工钱,你们要是同意,立刻取走。”
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王大娘立马转怒为喜,把银子抱进怀里,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好,从今起,王强你就是杨大郎的人了。”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老鸨。
从始至终,王强一句话没说,也没人征求他的意见。
“娘,这是我的钱,给我,等我去四方楼翻上几番,给你起个大房子来。”王伟伸手要钱。
王大娘一股脑都给了王伟,笑道:“好,那为娘等着享福了。”
王大爷叹了口气,拉起王强走到屋外,叽里咕噜说了半晌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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