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小姐,楚少将他……”丫鬟还没说完白色军装的高大身影像风一样大步流星进了房间。 庄纯无奈的合上书,说道:“你倒是经常不告而来,至少也要敲个门吧。”楚君拂冷嗤一声,蹙眉看着庄纯躺在贵妃椅上在窗边晒太阳:“脚还没好就下床?” 庄纯对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病着那几天也没见你来看我,现在又来怪我?” 楚君拂一听脸就阴沉了起来,冷哼一声:“怎么没来?本将回回一来就被苏顾我那小子堵在门口,还说什么打不过他就进不了门。”说罢恶狠狠的坐在庄纯身旁捶了下桌子,“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明知道身为将领之间怎么能当众……”庄纯也从他的埋怨中听出些大概,掩唇笑了起来。 楚君拂见她笑的甜美,有些别扭的扭过头不去看她,嘴上却愤恨道:“本将被这么欺辱,你还敢笑话本将!”庄纯愈发笑的开心了,她调笑道:“楚少向来专横强制,竟也会在苏少那里吃了哑巴亏。” 楚君拂扭过头冷眼看着庄纯笑的花枝乱颤:“苏顾我那小子肚子里一肚子坏水儿,谁没在他那儿吃过亏?唐晚还被这小子捶了一拳,我跟他逞逞口舌之快也就罢了。” “那你居然也吵不过苏少?”庄纯挑眉,楚君拂脸色一晒:“苏顾我这家伙骂个人也文绉绉的,我这种大老粗自然吵不过。”他见庄纯还是笑个不停,有些恼怒的一把抓住她的右腿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开始挠她的脚心泄愤。 庄纯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是结痂剥落的时候,本就痒痒的厉害,被他这么一挠,何止是奇痒难忍了,庄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楚君拂,却无异于隔靴止痒,反倒把自己弄的愈发气喘吁吁,最后实在没了力气,便瘫软在楚君拂怀里连连求饶。 楚君拂这才解了气般的停了手,看她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瘫倒在他怀里,竟觉得脸上火烧一般,连手心里放的她的玉足也觉得分外烫手,忙不自在的将她的脚放了回去,干咳了几声,他将庄纯的脸按着让她埋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见自己泛红的脸,嘴上还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敢不敢取笑本将了?!” 庄纯闷声哽咽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又用手推着他,“放开我啦!要被闷死了!”楚君拂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低了些,才将她放开,又摆着阴沉的脸色,见庄纯还是眼泪一脸的样子,低声凶了一句丑死了,也不顾庄纯嘟嘟囔囔的抱怨,有些蛮横的用手套擦着她的小脸,实际却温柔细致,不会让她感觉疼痛。 这些日子苏顾我和楚君拂倒是常常来看她,两个人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也未曾碰过面,楚君拂也是臭着一张脸,恨不得把苏顾我按在地上揍一顿似的。却独独未曾见过唐晚。 系统也在几天前恢复了运作,说是去升级了,可是庄纯并没有感觉系统君有什么变化是怎么回事……庄纯忙先去查男主的好感,苏顾我的好感已经快到八十了,而楚君拂的好感刚刚到了七十左右,最让她奇怪的是唐晚的好感,明明已经到了八十五,可偏偏不见她,也似乎刻意的疏远她,冷淡她。 庄纯想了想,也似乎有些懂了。一个常年混迹在花月场的男人,无论环肥燕瘦怎样的美人也未曾让他留恋过,就算在原文里他对女主安倾城怎样穷追猛打,情话绵绵,可偏像哄着其他女人一般将女主哄的团团转。 他是真的爱着女主吗?其实不然,他更像是为了凑热闹为了刺激跑去插一脚,以他的性子,他若爱上一个人反而会开始恐慌,开始想要逃避。 那时候他所有自己自傲的冷静漠然,所有收放自如的撩人手段,统统都像失灵了一般。 他想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害怕自己的心不受自己控制,会对失去控制的心思下意识的想要回避,想要把一切重归于以前的样子。 庄纯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这是以前唐晚送她的礼物,她勾起嘴角,他越想逃,她偏偏不让他逞心如意。 如今她的脚也好了,虽然手上还缠着纱布,但也能出去继续工作了,虽然苏顾我还压着她不让她出去,可她不出去,还等着逃走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不成。 她唤来自己的丫鬟,对她耳语几句,丫鬟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过了几天人间客的卿卿小姐的复出表演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可谓是万人空巷。 “卿卿小姐,唐少……唐少在二楼跟思思姑娘在……”在后台丫鬟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庄纯,前些日子小姐让她注意着唐少什么时候来,还要时时给小姐报告。 可这以前虽然唐少偶尔找过赛香雪小姐,可谁不知道唐少最粘着的是卿卿小姐,是出了名的卿卿小姐的孝子,(民国时期有些地方把对某个歌妓舞妓这类职业的女子特别照顾或者接待最多的恩客叫做孝子,一开始是讽刺意味,后来成了通俗俚语,胭脂扣电影中也曾有说道陈十二少是出了名的孝子的台词。)可卿卿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来看望过,赛香雪小姐也失踪了,唐少反而天天和思思小姐腻在一起了,连他们这些下人们天天心惊胆战的楚少都会抽空来看望卿卿小姐呢。 都说是戏子无情,可谁又知道这看戏的人反而更无情呢。 她觉得自家小姐一定是还惦记着唐少的,不然怎么要让她盯着唐少呢。 还真是她自作多情了,庄纯这个坏心眼儿只是想搞事情而已。 庄纯补妆的手一顿,唇角勾起微妙的笑意:“咱们走,去好好瞧瞧。” 说罢站了起来,向二楼走去。 “唐少好雅兴啊。”房门被打开,庄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脸色羞红的思思从唐少怀里爬起来,思思娇滴滴的说道:“卿卿姐姐,你这样私自闯进来不太好吧?” 说罢又柔弱无骨的倚在了唐晚的怀里。庄纯只是定定的望着唐晚,唐晚扭过头不去看她,揽过思思说道:“是啊,你怎么这么擅自闯进来?” 庄纯冷笑一声说道:“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了,打扰了唐少的雅兴。”她盯着唐晚步步走了过去,“原是我自作多情,也对,毕竟我这种身份,本就是妄想,即便你给的再多的希望,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祝唐少玩儿的开心,谢谢你让我死心。”她从怀里拿出了唐晚的玉佩。 “你我之间,就当……未曾相遇过。”她将玉佩丢给唐晚,扭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每踏一步,好似重重踏进他心里,他却定定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怔怔的望着她一步步远离。 仿佛有什么再也不会回来了,被他亲手推的越来越远。 思思又缠了上来,唐晚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一把推开思思,却跌撞着走不动路,他扶着门沿,好看的狐狸眼满是痛苦和迷茫。 他想去追,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可又不愿去追,他不想面对她,面对…… 面对什么……? 他也不知道,也不愿去知道,总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一切都会变得失控。他很怕失控的发展。 可是似乎越怕失控,反而越是失控的厉害。 庄纯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唐晚好感涨到九十的提示音让她轻轻勾起了唇角。 有些人,越是爱而不得,越是伤人,越忍不住要去靠近。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遍体鳞伤不罢休。越是得不到的,越非要想着,念着。 只是越是想着,念着,越是痛苦,越是渴望。 花心大少,也该吃点苦了,总是一帆风顺的随心所欲怎么行呢。 而好感也刷的差不多了,也是该为真身正名了,她可从来都不叫什么卿卿。 有些人即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该还的东西也是该还了。 她早就找人打听过了,自己原先,是X市偏郊远地方的大户人家庄家的嫡生女,虽然只是个商户人家,地方偏远,不如这城里的大户人家显赫,也算当地的小镇里名门望族,只可惜父母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没有生出儿子来继承家业,父母早死,家里叔伯窥觊庄家的财产,便将她迷晕卖给了人间客,她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进了这地方,又不能出门,出门也是要专门的人陪着才行。上次庄纯出门出了事后,花见羞被苏顾我狠狠的骂了一通,从此也不敢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管随她去了。 庄纯休养了几日,称病避不见客,连男主也不曾接见,等手上的伤好了便拆了纱布,一道浅浅的伤疤横跨在右掌,显得有几分狰狞。 她和花见羞称去郊外散散心,要去上半个月,花见羞虽然不放心,但是庄纯是苏少将楚少将的心头娇娇肉,而且见是自家的家仆跟着,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了,却也是千交代万嘱咐,庄纯点头都快成了捣蒜,好不容易才出了门。 庄纯坐着月白色的软轿,一路摇摇晃晃的向着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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