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平喝道:“哪里来的狂徒,在此大放厥词!”当先走来二人,一个身子横宽,一身蓝,绢帕缠头,短脖挺儿,窄腮帮儿,大脑壳,大肚囊,罗圈儿腿,小脚巴丫儿,手中拎着两柄短把轧油锤。另一人细高条儿,跟长虫一样,绢帕缠头,手中提着一对小花枪。二人叫道:“无知的鼠辈,敢暗算师道长,此地是青螺山,我等是青螺山八魔,我二人是亲兄弟,七魔江猪魏七、八魔水蛇魏八,你老老实实伏地待绑,我等饶你性命。至于这姑娘嘛,呵呵,好俊的模样儿,不伺候大爷们岂不是可惜了!”说着便向姑娘走去,俯身作势欲扑。
司徒平心道:“我死不足惜,可不能坏了寒萼姑娘的名节,跟你们拼了。”想罢身子横着一拦,按剑把,左手一托剑鞘,大拇指一顶崩簧,“呛啷啷”,湛卢宝剑离鞘,众人眼前犹如一道闪电,寒光直刺二贼双目。他使了一招‘秋风扫败叶’,横下一挥,剑过鲜血淋漓,红光崩现,也是江猪魏七、水蛇魏八两弟兄平时恶贯满盈,报应临头,凭着司徒平一点痴心,上苍保佑,这一剑削下六首。魏七、魏八的一对兵刃和两颗头颅落地,无头的腔子倒毙于地。
这一来可激怒其余的六魔,六人哇呀呀怪叫,各挚兵刃将司徒平团团围住,刀剑并举,狠不能立时将司徒平乱刃分尸,此刻司徒平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手中湛卢宝剑舞动如飞,两条臂膀亚似长虫一般,宝剑过处,如同一道长虹护住周身,所仗宝剑之利,封闭闪躲,那真是使出十二分的能耐,无奈双拳敌不住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早被大魔吴霄链子鞭抽在背上,将苦孩儿打得向前抢出数步,又被二魔柳雄飞的链子枪扎在背上,血流如注。苦孩儿此时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勉强支持,心道:“落着这群恶贼手中,绝不会有好下场,自己死不足惜,可姑娘却要失去名节,万般无奈只得将姑娘刺死,再自尽相陪就是!”但他被六魔团团围住,想要去了结姑娘的性命谈何容易,即便寻着机会,他也下不去手!
正在危难之际,就听得有人喝道:“不知死活的魔崽子,老化子在此,你们还敢行凶伤人么?”六魔受惊不小,纷纷跳出战圈,甩脸观看,身后站了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背后还背着一个青年,这老头六魔俱未见过,那青年六魔倒认得,正是仇人陶钧。
三魔五花蜂崔天寿用手中钢斧点指,说道:“好个陶钧,师祖饶你苟活,你竟敢从寺里逃出来,爷爷要你的命。”说着轮双斧向陶钧砍去,老头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身形一侧,让过崔天寿,抬起枯手伸出食指,指尖在崔天寿脊背上轻轻一点,崔天寿可就受不住啦,往前一抢身,趴在地上,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老头回手指点几人说道:“念在你师祖没有为难陶钧的份上,饶你们不死,在铁佛会上若是遇见你们,难免颈上餐刀。”五魔眼见老头出手如电,交手一合便将崔天寿打成重伤,虽愤怒万分,却不敢上前交手,大魔吴霄一抱拳,说道:“老英雄尊姓大名,可否留下?”老头怒道:“还要张狂,我老人家的姓名你等也配知道,快滚。”五魔闻言无奈,将起魏七、魏八的身子抬着,背起崔天寿,撂下一句狠话说道:“它日再会。”便回转铁佛寺不提。
老头再未理会八魔,来到司徒平面前,司徒平早已浑身是血,筋疲力尽,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背上枪伤虽未刺中要害,但鲜血一股股的冒出,用宝剑拄着地,见老头来到面前,一躬到地,说道:“多谢老英雄施援手,不知老英雄尊姓大名?”老头面陈似水说道:“先别问我老人家姓名,老朽问你,你是何人,你掌中的这口宝剑若非是老朽老眼未拙,此物乃是下五门镇门之宝湛卢宝剑吧!你是逍遥老妖什么人?”
几句话问得司徒平脸上微微一红,答道:“小子复姓司徒,单字名平,你老眼光真是了得,此剑正是湛卢,乃先父所留。”老头问道:“你先父是何人?”司徒平答道:“子不言父名,先父乃是莲花门长太乙剑客混元叟司徒定,先父故去后,我那狠心的继母对我百般虐待,小子实在挨不过,失手伤了师弟薛蟒,继母要置我于死地,小子逃门在外,到云霞山投靠亡母师友,经人点化弃暗投明拜入归云庄,此次是与秦姑娘探山而来,不巧路遇师文恭,秦姑娘被宝剑所伤,虽未及骨但流血不止,后遇八魔围困,幸蒙老人家出手搭救,小子感激不尽!”
老头心道:“原来陶二弟让我留意的娃娃就是他,今日一看,他是真心来投!”想罢言道:“你二人有多大的胆量,就是老朽上山也要倍加小心,何况是你们。这小姑娘是无形剑客秦渔的义女,铁手禅尼的徒弟,家教甚严,怎会行出这等冒险之举来?”秦寒萼闻听训斥粉面泛红,老头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拨开瓶塞,倒出六颗小药丸,此色如火,交与司徒平说道:“小姑娘是被七星龙泉剑所伤,古之宝刃皆有峰芒,划破肉皮即可使人流血不止而亡,此是止血固本的良药,你与寒萼分食,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魔崽子回寺便会引来援兵,先将你的外伤包扎好,你背着姑娘,老朽背着陶钧,速速回转扬州城。”
司徒平将药丸全部交给寒萼,寒萼知是救命的良药,不肯全部服用,执意要司徒平服下三粒,老头帮着司徒平将背上的枪伤做了包扎,又用食指在司徒平的背上按了几下,司徒平顿感轻松,背起寒萼便走,老头说道:“你身上有伤,老朽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根铁棍,走到司徒平身后,将铁棍的一端别在司徒平的腋下,司徒平在前,老头背着陶钧在后,一只手擎着铁棍,司徒平只觉得铁棍上传来一股大力,催着自己向前疾行,也觉察不到累,比来时跑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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