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李尔德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刘燕子！”李尔德额角的青筋暴跳，低声怒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现在不杀你不是因为所谓的旧情，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乖乖的配合我，那么我们可以通力合作，扳倒吕言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你想想赵恨水，他的修为是如何废的，你又为什么会从一个天资聪颖的修炼天才，兆合会未来当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躲避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追杀！”
他的愤怒似乎消解了一些，“你真的以为你的运气就这么好，在吕言的眼皮底下活了这么久？你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和赵恨水那个老东西一起死都是因为我在冒着大风险庇护着你们。”他顿了顿，说：“况且，还有很多和赵恨水一个时代的老东西不希望你们死……”
这才是他们活到至今的最主要的原因。
吕言原本一只手就可以抹杀他们，李尔德原本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这样卑微的力量作为盟友，毕竟现在的他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即使是神祗一旦从神坛跌落也就连蚂蚁都不如，无关人情冷暖，这个世间的规则原本就是这样。
而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成为城市的某个下水沟里发臭被老鼠啃啮的尸体，仅仅只是有一些大人物不希望他们死而已。
有故人，也有敌人。
比起一些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结局很不可思议。
他们要保下刘燕子他们也仅仅有一个理由，赵恨水。
曾经一个人撑起兆合会这样老牌势力，杀得人头滚滚，掀起无数血雨腥风的赵恨水；曾经在群狼环饲的情况下，敢冒天下先，毁掉无数对手独霸城东的赵恨水。
这样的一个让所有人又敬又怕恨的咬牙切齿的白头翁——赵恨水。
在他还掌握着兆合会权柄的时候，哪怕他的一声咳嗽，这个隐藏在城市里的黑暗势力都要仔细的倾听。
哪怕他现在修为尽废跌落神坛，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巨大影响力。
故人希望他活着，活着，至少给老人们缅怀过去；敌人也希望他活着，不是过往的恩怨不重要，而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兆合会就永远不会出现吕言一人独霸的声音。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赵恨水，没有人敢赌他没有后手，这样一个搅动风云的枭雄、一个名震北方的大豪的底牌又有谁敢亲自揣度呢？
赵恨水是疯子，发起疯来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至他于死地，得要比他更疯更狠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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