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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妻一通质问,谢老爷脸色也难看起来。

“手放开!你还问我什么意思,周行都这么大了,成天在家里待着像什么话。”

杨氏有私心,他早就隐有所觉,最初不过是偏疼二儿子,冷落大儿子。这倒也正常,人心总是偏的,万万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事。只要不超出那个度,他宁肯睁只眼闭只眼。

可杨氏后来愈发过分,什么好东西都给谢周行,连一星半点也不给谢扶苏剩下。

被他无形的眼风一扫,杨氏讪讪地放开了手腕。

谢老爷久病之下,手腕早已浮肿了一圈,留下的印子久久不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周行他腿脚不利索,到外面做事,难免有人欺软怕硬,说他是个跛子。与其到外面受欺负,还不如跟那些士子谈谈诗文,写写文章,也好扬我谢家名声。”

谢老爷望着头上的销金纱,冷冷笑道:

“士农工商,士为最贵,商贾最贱,自古皆然。你就别想着让老二跟那些文人混了,哪怕街上穷酸连饭都吃不起了,心里也是看不起咱们的。老二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别人还笑你痴心妄想呢!”

“凭什么?就凭朝廷开科举,这些人十年寒窗苦读,一中举就是青云直上,要当官老爷的。要说以咱们的门第,裴侍郎把外甥女嫁过来还是低嫁了呢!”

杨氏原本自知说错了话,正想改口,闻言起了逆反之心,索性赌气道:

“咱们周行凭什么不能,书院山长还夸他文章写的好呢,要是腿脚没坏,不也能考个进士回来?”

提到谢周行瘸了的腿,谢老爷不由流露出一丝痛惜。

谢氏发家不过三代,在世家林立的江南地根本不算什么。谢氏一介小小盐商,看似家势煊赫,实则如无根浮萍,这地界上做官的人家多如牛毛,哪一个腾出手来对付谢氏,家里都得够呛。

唯有真正入了朝廷,谢家才算得上打牢根基,绵延百代了。

当年谢周行文章做得花攒锦簇,夫子们赞不绝口,就动了让老二科举的心。老大继承家业,老二至少拿到举人,日后谢家才能长久昌盛。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怎么想,老二腿脚也是这样了。科举考不了,你让他在家里闲着,他心里难道好受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莫说是个瘸子,你老爷我当初走南闯北,别人就没给过我面子。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别人才更会欺负你!”

想起次子温和中带着忧郁的眼神,杨氏小声嘟囔道:

“当年那都是老大的错,不然老二早就拿个进士回来了。”

看着杨氏依旧执迷不悟,成见已深,谢老爷长叹一声。

果真是内宅妇人,愚不可及。

就算再退一千步一万步,让老二继承家业,那也决不能把他关在内宅里,做个甩手掌柜。

真要这么干了,不出五年,谢家必败!

“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只要知道,内宅的事你做主,外面的事,我说了才算!”

……

夫妻二人匆匆一晤,最终以老太太杨氏铁青着脸走出五柳斋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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