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怯生生的看向侍卫,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什么!”侍卫皱眉喝道。
“海公公说……宫里的大公公地位都比侍卫大人高,他,他也是公公,凭什么就比侍卫大人低一头,凭什么侍卫大人吃着山珍海味,他得吃粗茶淡饭,所以,所以就叫我去尚食局给他偷食物,说,说,说是他和侍卫大人平起平坐,也要吃尚食局的膳食才配得起身份!要是我不从,他就毒打我,侍卫大人明鉴!这些伤都是海公公打的!”顾栩一边说,一边拉开衣袖衣领,露出身上的伤痕。他身上伤痕累累,虽然有小部分是其他太监宫人所谓,但确实有大部分的伤疤都是出自海福恩之手。
“胡说!胡言乱语!”海福恩急了,赶紧跪下朝侍卫磕头:“侍卫大人明鉴!真不是奴才指使他去尚食局偷盗的啊!”
海福恩是真的慌了,连自称都从“我”变成了“奴才”,可见是怕极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狗杂种平日里沉默寡言,实则竟是如此能言善辩,几句话就把自己给带坑里去了。
侍卫冷笑道:“那他身上的伤又怎么解释?”
“不,不是小人……”海福恩本就不是个圆滑之人,平日里除了欺辱顾栩之外,哪怕是新分配到枫桦殿不久的小太监,混几日也能混的比他好,可见他这人确实脑子不怎么好用,怎么可能是顾栩的对手。
顾栩急道:“侍卫大人救命啊!侍卫大人救救我!海公公说,只要我将此事说出去的话,他就杀了我!我说我是要为陛下挡劫的,他说陛下生死关他何事,这枫桦殿中他说了算……”
“混蛋!狗杂种!你,你竟敢污蔑我!”海福恩气急败坏的想要站起来扑向顾栩,阻止他说下去,却被侍卫一脚踹倒墙边。
顾栩眼中闪过一道阴霾,一物降一物,今儿个也让你这狗太监尝尝被人踹的滋味……他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侍卫大人,小人近几年在这杂院中生活,很少出杂院,也没人到这杂院中来,就只有海公公身兼监管我一职,平日出入杂院为我送食。可他将我的食物克扣了不说,还逼我吃狗粮,你看我身上这些伤疤,都是被他毒打造成。更何况,如若不是海公公所为,难道我还能有自虐倾向,自己打自己不成?”
顿了顿,顾栩抹了一把泪,他还特意咬破嘴唇,嘴角渗血,装成是被海福恩踹得吐血的样子,然后趁抹泪的时候吐了口血水在手中抹在脸上,再配上那血红的脚印,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要多渗人有多渗人:“若不是我心想着皇恩浩荡,将为陛下挡劫挡灾作为一生己任,怕是就撑不下去了啊,侍卫大人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顾栩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头。
他三翻四次的拿“皇命”说事,为的就是增加谎言的可信度。毕竟宫里人都知道供奉的那一番话以及皇帝的命令,任谁再欺辱顾栩,但看在“为皇帝挡劫”的份上都得留些手,但海福恩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皇命,这可是大罪!
“侍卫大人明鉴!奴才没有!奴才冤枉!奴才不敢啊!”海福恩朝着侍卫猛磕着头,直到额头都磕出了血。
可侍卫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顾栩的说辞,毕竟顾栩身上的伤疤摆在那里,那惨不忍睹的伤痕可做不了假。
“哼!有什么话去慎刑司说去!带下去!”那侍卫冷声一喝,他旁边的侍卫立刻走上前,一手架住海福恩往外拖。
“侍卫大人饶命,侍卫大人饶命啊!”
侍卫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顾栩:“今日之后,如若再发现你去尚食局偷盗定严惩不贷!好好保住你的狗命,若将来不能为陛下挡劫,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是!谨遵侍卫大人之令。”顾栩恭敬的说道。
侍卫转身离开了院子。
顾栩微微抬起头,确认侍卫离开之后,翻身坐在院子中央,舔了舔唇,眼神阴冷,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去:“呸……没有痛感削弱真疼。”
他想过要报复海福恩,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法。
毕竟顾栩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能一箭解决的问题,他也犯不着用如此作践自己的办法。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去尚食局偷盗的举动竟然暴露了,而海福恩几天没来,一来就是带着侍卫来的。
形势所迫,顾栩只能随机应变上演了一番“苦肉计”。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顾栩的身份在这枫桦殿里连奴才都不如,任何一个人都能将他捏圆搓扁。
虽然有诸葛弩在手,可若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些侍卫可都是20级的凡溪境“高手”,岂是他一个1级的小炮灰能够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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