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皇宫勤政殿。
胡亥不止一次的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的感觉。这里是皇帝和朝臣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以前胡亥来这里都是以朝臣的身份,上完朝就离开,而这一次却是以主人的身份,他的心中在呐喊,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
“公子,中府大人来了。”就在胡亥看着大殿上的天子宝座出神地时候,小太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随着小太监的话音刚落,一道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胡亥转身看去,正是中车府令赵高。这赵高,乃是赢氏的远亲,自幼做了宦官,始皇时一直担任中车府令,掌管始皇乘舆,与始皇朝夕相处,深得始皇信任。
“中府大人来了,可是向本公子道喜的?”看到赵高,胡亥赶紧向前迎了几步。虽然表面上恭谨温和,但是胡亥的内心对赵高却存着一丝害怕。看到他,胡亥就想到数日前在沙丘宫发生的一切,眸光瞬间有些飘忽。
那一天是腊月十九,他的父皇,那个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在沙丘宫驾崩了。是夜,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胡亥跪坐在灵堂里就大声的哭泣。戌时三刻,时任中车府令的赵高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公子对皇位可有想法?”
胡亥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眼婆娑地双眸定定地看着赵高,一脸地疑惑。始皇驾崩前,将胡亥、李斯、赵高等人都叫到了面前,感慨了自己的一生,随之让李斯草拟了传位公子扶苏的遗诏,并下令侍卫长田林八百里加急送往上郡。
“公子可是认为鄙人是在拿您开涮?”赵高嗤笑道,“公子以为皇上下了诏书,并且八百里加急送往上郡,事情已成定局,再无回天之力?如果这样想的话,公子就大错特错了。我赵高身为中车府令,掌管乘舆之事,与皇上身边的侍卫多有接触。此次负责护送诏书地侍卫长田林正是我的至交好友。在来见公子之前,我已经劝说田林暂缓送诏,他也答应了。如果公子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我立刻让田林启程。倘若公子对皇位心动,赵高愿效死力。”他又补充道。
听到赵高的话,胡亥精神一振。说对皇位没有想法是不可能地,同样是始皇的儿子,凭什么扶苏能继承皇位,而我胡亥不行?只是始皇对这一块分外敏感,所以他在世的时候,胡亥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在内心深处,对扶苏也是恭顺有加。待始皇下诏传位公子扶苏之后,胡亥也将心中的欲望渐渐抹去,所以他才哭的那么伤心,与其说是在哭始皇,不如说是在哭自己。而现在听到赵高的话,他那渐灭的欲望再次被点燃。
“中府大人为何要帮我?”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胡亥淡淡地开口问道,但颤抖地声音证明他内心并不平静。
“这么说,公子确实有想法,也不枉我赵高辛苦一场。”赵高回应道,“至于为何会帮公子,乃是因为我与公子扶苏有仇。一旦扶苏登基为帝,我赵高怕是人头不保啊。八年前,皇上本欲下明诏立公子扶苏为太子,是我以训练皇子为由劝说皇上不要过早立下太子,而皇上也听了我的话,立太子之事就此作罢。只不过,这消息不知为何传入了扶苏的耳中,他虽不说,但我知道他定怀恨在心。在加上最近几年,我屡屡和他作对,皇上在时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如今皇上驾崩,一旦他登上帝位,我赵高岂能存活?”他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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