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回来了,快吃饭吧。”许安说着,柔和的笑了起来。
刘菜花一愣,刚还笑着的脸,瞬间平淡无波澜,她似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许安,缓缓的走进了正屋。
许安的家不大,坐南朝北,一间几根粗木棍支撑起简单的厨房,厨房顶铺满稻草。三面是空,有一面却是泥巴墙,泥巴墙的另一面就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一张一米五的床,床不远的地方,有一张四根木棍一块木板镶嵌的桌子,地面凹凸不平,桌子也是摇摇晃晃,好在干净,这是许安和许叶的房间。
紧挨着就是正屋,一张吃饭的桌子,几根有些年头的凳子,是刘菜花嫁给许山的时候请木匠打的,正屋后面有一扇门,那是二妹妹三妹妹,和爹娘,弟弟的房间,具体什么样子,许安没有进去过。
不过倒是听二妹妹说过,地面是石板的,墙四面还是糊了纸的,还有一张很大的床。
许叶本来有机会住里面的可是,也不知道怎的,娘亲生下许叶,这丫头就一直黏着许安,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你说,大丫头今天怎么了?”正屋里传来刘菜花疑惑的声音。
许山摇了摇头,他也没想明白,打她这么多次,从来没有认过错,今天倒是规规矩矩的认了错。
屋外的许安听了两句,就拉着许叶离开了,来到厨房蹲下,悄悄的吃着饭。
许安想娘亲大约是吃了饭回来的,不然刚下马车,肯定就嚷嚷要吃饭了。
至于爹爹,都是上了工在东家吃了好吃的才回来。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许安知道订婚的那一天要来,然而心情和那一天来到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这一天,也就是正月初六,许山家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那大红的唇,花花绿绿的衣裳,走一步扭三扭的水桶腰,都无声的告诉许安,她们家有好事儿了。
“菜花啊,知道我今天来做什么的吧!要我说啊,你家大闺女就是好福气,那李家可是这十里八乡难找的富贵门,那李家公子更是才貌双全,得了我也不多说,你把你们家大闺女喊来,我看一眼,这婚就作数了。”杨媒婆一边说着,一边扬着手里的红丝帕,那张扑了粉的脸,嘴扯开笑得大咧咧的,合不拢。
这是她说媒这么些年来,男方和女方最门不当户不对的。
“好的,杨大姐,您等着啊,不是我说啊,我家大丫头,那模样是没得挑的,就是黑了些,庄稼人嘛,都知道的,养养就白了是不是?”刘菜花说着出门寻了许安来。
许安进门,不笑不怒,喊了一声杨婶子后,就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杨秋杨媒婆打量。
杨秋看着站在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大眼睛,尖下巴,殷桃小嘴,这身段看着是没有长开,可这模型,这身量,杨秋准不会看错,长大后那也是百里挑一。
“不错不错。”杨秋说着眉弯弯的,一双充满算计的眼,精光一闪而过。
刘菜花挥了挥手,许安转身出去了,回了自己的屋,脱下二妹妹的棉袄,换上自己布满伤疤的棉袄,出门去了,她今天还要去地里腾地,把杂草割掉,等开春了,好播种,不然那么多地,等开春暖和了在腾地,忙不过来的。
可出了门走着走着,许安的眼里的泪,还了不知觉的流了下来,那是自己的娘亲,亲生的,却是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换她所想的,所要的钱,势。
许安从古至今都想不明白……然而现在的自己还能怎么样?
许安出了门后,至于屋里的杨媒婆和娘亲说着什么,许安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是你捧我一句,我夸你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把婚定下来,把自己抛出去。
“大姐姐,你看,我猪草都割满了,我帮你吧。”许叶早早的就把猪草割满,为的就是能帮大姐姐更多。
“歇着吧,四妹妹,你还小呢,不能太累,不然永远也长不高的。”许安说着拿起镰刀,就割起地里干枯的杂草。
长不高?许叶想着长不高,那不是永远这样小,以后更是帮不上大姐姐的忙了,所以,她就没有去帮忙,坐在一旁歇着。
“许家大丫头啊,下地呢?”代老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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