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巡心里美了一阵,但马上恢复冷静。
做生意忌“贪”字,这等天降好事不可轻信。
遂又沉稳地坐了回去。
武定侯淡定地转回头,状似无意地抚了把额头的冷汗,向桓靖佺道:“这等宠辱不惊的少年郎可是极为难得了,不然怎么会令老夫看着投契呢。”
桓靖佺:……这俩人是把他当瞎子呢?
但既然武定侯这么坚持,桓靖佺也没理由再坚持下去,淡淡道:“既然如此,希望这二人能对得起侯爷的这番‘栽培’。告辞。”
临走前,他忍不住悄悄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少女,却见她仍旧望着那张《观海图》,眼神似乎有些放空。
西陵毓只能强迫自己看着西陵睿的这幅画,否则,她一定会冲到桓靖佺的面前,不顾一切地让他带自己去齐王府看望哥哥。
这个坏人……坏人坏人!居然还想要继续找夏侯家的麻烦!
“三姑娘?”
西陵毓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只得回神,转头便看到夏侯巡冲她拼命使眼色。
她缓缓地抬眸,正对上外祖父慈祥温暖的目光。
一刹那,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三妹,有话好好说,怎么又哭了?”夏侯巡手忙脚乱地到处掏手帕,不忘向对面的武定侯夫妇歉意一笑。
武定侯笑道:“没事,方才听到夏侯姑娘对这幅《观海图》的评论,老夫便觉得这孩子当真是个有心思的,只怕是想到了什么,让她哭出来就好了。”
常老夫人转开视线,这对兄妹身上雪白的孝服真是格外扎眼,现在居然当着侯爷的面又哭哭啼啼,真不知道晦气吗?
要不是这丫头刚刚救下侯爷,她都不会过来见这次面。
常老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伴,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什么情况,怎么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投缘。
西陵毓接过帕子拭了泪,但喉咙仍然哽住,一张口不成声。
武定侯叹息道:“今日之事——当然还有昨日国子监之事,确是老夫没有管教好孙子,希望贵府五公子没有大恙。老夫已命人准备了一根千年老参,以表歉意,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这……”夏侯巡刚要开口,忽然看向妹妹。
虽然他是哥哥,但今天这件麻烦,能翻身全凭妹妹,他下意识地觉得应该征求妹妹的意见。
西陵毓垂着头,低低地道:“侯爷考虑得极为周到。但方才世孙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应允了明日上门,小女也不敢妄自托大。”
“放肆!”常老夫人勃然色变,这丫头还真是得寸进尺了!
武定侯伸手按在老妻的手背上,沉默片刻,颔首道:“也好,老参你们先带回去,明日我会亲自派人将尉迟默送到贵府。”
“侯爷!”常老夫人几乎要从座椅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摸武定侯的额头,难道老东西这时候突然犯病了!
武定侯捉住她的手腕,苦笑道:“阿筠,我现在真的很好。你我疏于管教,才让言深做出这种事……其实,他往日犯下的事也不少吧,只是……唉,真是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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